这一日晚间有多少人好眠,兰齐朵不知道,但她绝对是无法安睡的那一个。
卯时刚过,不等身边的婢女催着起床,兰齐朵自己已经醒来了,于是凤栖宫侧殿,破天荒的天还未完全亮都已经忙忙碌起来了,甚至出现了因为习惯元嘉大长公主起床时间的下人,有些手忙脚乱。
等到皇帝、太子和各位朝臣一起上朝的时间,兰齐朵带着自己的一队亲卫,马车也不坐,直接骑马飞奔出宫了!
心急火燎的赶到夏侯翼的府上,兰齐朵甚至亲自上阵将门砸的震天响,那门房自从前些日子经历了突然有一伙人虽说是送东西,但却气势吓人如同土匪一般闯进门的经历,比以前倒是长进多了,听到门被砸的震天响,也能很是有胆气的问一句:“您哪位?”
自家公主何曾有过被人堵在门外的经历,小图喜没好气的说:“宫中护卫!”然后将腰牌在门上的小窗口亮了一下。
那门房只知道昨晚有一队人马带着一位太医过来给将军瞧病,如今竟然还有宫中护卫过来,他只认识那腰牌,等到打开大门的时候被人踢了一脚才反应过来,宫中什么时候有女护卫了?
兰齐朵带着一队人马匆匆王夏侯翼住的院子里走过去,在门口碰见端着药碗从边上进来的老管家,兰齐朵也只点了个头问道:“烧可是退了?”
原本老管家是个很古板的人呢,像这种突然跑到别人家里去的姑娘家可不招他待见,奈何夏侯翼高龄二十有一仍然孤家寡人一个,如今虽然能大概猜出兰齐朵的身份,也知道他跟自家小少爷天壤之别,但仍忍不住喜笑颜开,不管这事成不成,总之他家少爷开窍了不是?
他虽然人老了,但心眼倒是活泛,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什么“伤口发炎没人知道。他疼了也不知道叫喊……”
还有什么“自小吃尽了裤头,跟本就湄当自己是个生病的人,昨晚还非要送您出去,说是怕一个姑娘家晚上回家不安全……”
兰齐朵倒是诧异。夏侯翼竟然跟在后面,但此时老人家仿佛找到一个倾诉对象一般喋喋不休的说起话来,兰齐朵神思不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竟然一个说一个听的好一会,一起站在那好一会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当。还是小图平追上来将兰齐朵的披风给她披上的时候打断了两人之间一个自说自话一个神游天外的相处模式。
小图平的到来仿佛将兰齐朵惊醒了一般,她很是有礼的对老管家说:“既然夏侯翼没什么事了,本……我就回去了!让他好好养伤吧!”
老管家愕然, 他什么时候说了小少爷没事这种话了?
“姑娘,你不看一眼我家少爷吗?”
“管家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我之所以会来,也不过是替我家父……亲来看一下夏侯翼罢了!”
管家一下子就失望了,甚至这种失落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嘴里反复念叨:“原来是替您父亲来看我家小少爷的呀!”
夏侯翼虽然喝完药的时候就昏昏欲睡,但兰齐朵的声音传来时,虽然他以为是自己发烧烧糊涂了幻听。怎么大清早就能听见小公主的声音呢?但如果能听见兰齐朵的声音的话,他怎么会放过呢?
就在他匪夷所思的以为做梦幻听了还能听见老管家的声音时,突然听到兰齐朵要走,就是在梦里他也想多贪恋一会那声音,焦急之下醒来就发现,原来不是他做梦!
“原来是……来了?管家赶紧上茶吧!”
既然兰齐朵没有表明身份,夏侯翼也不叫破,只模糊了兰齐朵的称谓。然后假装不知道兰齐朵要走,一叠声的吩咐人去让厨房做新鲜的糕点,其中就有兰齐朵最爱的云片糕。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兰齐朵也没有来看病人却连病人面都未曾见过的道理,只好跟着管家还有一群婢女进了夏侯翼卧房外面的小厅。
男人的房间不想女人的房间一样还有什么珠帘之类的隔着,因此四个婢女在一进去之后就皱眉。
但在人前她们从来不忤逆兰齐朵的意思,即使未婚姑娘进入外男的我放这种事情极为不妥当。几个人也只是很有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低下头,殿下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她们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夏侯翼仅仅是两个晚上没有讲过兰齐朵而已,却感觉自己看兰齐朵怎么看都看不够。
虽然他躺着,但恰好方向正对着兰齐朵,原本以为没办法看见朝思暮想的佳人。却不想能这样堂堂正正的看着。
眼前坐在那里低头喝水的少女,创者意见淡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上衣,腰身收紧,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着简简单单的桃心髻,仅戴着几星乳白色的珍珠璎珞,将那如云的秀发更是衬托的乌黑亮丽。
夏侯翼满目柔情的看着不远处即使妆容简单也耀眼夺目的兰齐朵,心里泛上一股淡淡的喜悦,仿佛自己一直留意的花骨朵终于开出了漂亮的花儿一般。
在这么多婢女面前,能说什么话,两人无声的沉默着,倒是小图乐轻轻地蹙眉,以前她未曾跟这位夏侯将军有近距离接触,但这两次因为公主的原因,两人接触的多一些,她从刚刚听见这位夏侯将军的声音开始就留心看这位将军,听到他说出了公主殿下最喜欢吃的云片糕,心中就一动。
此时悄悄去看夏侯将军的表情,却不想他那柔和的眼神恰巧落在殿下身上,小图乐眉心一跳,正要收回眼光却不想夏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