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齐朵直到坐在马车上要回了公主府了,才有机会仔细想想在春明发生的事情。
小图平麻利的拿出一个白色长颈瓷瓶,跟兰齐朵说:“殿下,这是夏侯将军让人送来的活血化瘀膏药,已经让人查看过来,确实活血化瘀的!奴婢现在就给您抹上吧?”
“夏侯翼让人送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兰齐朵回过神。
小图平答道:“夏侯将军说府中人多眼杂,他多有不便,就把药交给钱侍卫了,钱侍卫又交给我了。”
兰齐朵不再多说,心里倒是很受用,至少夏侯翼虽然经历这么大的事情,还会担心她,不枉自己跟他在楼顶吹冷风那么长时间。
如此一想,兰齐朵更像帮他一把了,于是闭着眼睛等小图平上药然后思考今天的事情。
她脑子里纷乱复杂,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将什么重要的发现给遗漏了,如今只能一点点的回忆起来。
从夏侯翼让人将她带到春明楼开始,接下来他们从墙壁上的山水画后面找到一副壁画,并且那幅壁画就是《夜宴图》!
《夜宴图》她是从左边开始往右边看的,当时那里面有些东西仿佛触发了她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当时灵光一闪,兰齐朵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只是后来春明楼有人进来,她毕竟是做贼去了!惊慌之下,到现在还没想起来自己当时灵光一闪想到的是什么。
兰齐朵闭目养神之间,脾气越发焦躁,陪在她身边的几个婢女都有些不安。
几人之间除了小图喜只知道兰齐朵出去了一趟,而且是在午膳之后休息的时间出去的。但回来的时候手受了点小伤不说,细心的小图平还发现兰齐朵的簪子掉了一只,她当时还庆幸那簪子不是用来固定头发,否则到时候头发弄乱了,一路走回来岂不是引人遐想?
“带上本宫的旨意,告诉福安大长公主随便找个理由将夏侯家大夫人申饬一番!”
兰齐朵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马车内的几人都面面相觑,她又不耐烦的说:“都聋了吗?没听见?”
“是,奴婢遵旨!”
等到了公主府兰齐朵怒气冲冲的径自跳下马车,他们就知道殿下又任性了!
兰齐朵其实不过是迁怒罢了,她原本想的好好的,已经快有眉目了,结果夏侯翼的二叔和继母一来不仅仅将她想到的事情打断了,以至于如今还没有想起来,还叫她在楼顶听了那么一场玷污耳朵的恶心事,最尴尬的是那是夏侯翼家里的丑事,算是夏侯翼最亲密的两个家人……
兰齐朵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迁怒夏侯翼的继母还是因为真的他们无意中惹恼了自己。
“将前几天画的那几幅画找出来,另外笔墨纸砚备好!”
小图喜早就抢着离开兰齐朵去给福安大长公主传话了,剩下几个知道兰齐朵心情不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图平胆子小,兰齐朵一般不会对她发火,不然谁喜欢一天到晚看见一双哭红的眼睛?
因此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敢出来反驳兰齐朵的话:“殿下,您手受伤了?要不还是等明天手上的淤青好一点再画吧!”
“教你准备就准备,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兰齐朵见是小图平,忍着将外衣摔到地上的冲动,只是恼火的说。
此话一出,谁与争疯?再没人敢打搅兰齐朵。
兰齐朵的手不是不疼的,很多时候伤口淤青这些当时伤到的时候没感觉,但是过后疼痛会加剧,此时兰齐朵就是这种感觉。但她没办法,时间越久她能想起来的事情越有限,只能乘着事情才发生,墙角旮旯都被兰齐朵从脑子里拉出来过一遍,可恨!要不是那一堆奸-夫-淫-妇,她当时就已经想起来了!
兰齐朵一边想着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正在旁边给兰齐朵磨墨的小图平吓的差点将墨汁弄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兰齐朵还是怯懦的说:“殿下,小心手疼!”
兰齐朵瞪小图平一眼没说话,继续开始重新画那幅画。
这幅画光人物就有三十来个,兰齐朵为了找到在春明楼看画的感觉,就将宣纸铺开,用了两张桌子才有壁画那么大地方,此时开始按照记忆画墙壁上的那幅画,发现画大一点比小一点好画多了!
这种画一般人物居多,就是专门的画师也需要用十几个时辰才能画好,一般那些画痴倒是确实可能废寝忘食的一口气画完,但兰齐朵不可能不吃不喝一口气画完,如果她敢这样的话,估计图平和云嬷嬷还有一众婢女就该跪求她保重身体了!
这疑惑就是半个下午,到了掌灯的时候,钱六郎又过来了!
“殿下,夏侯将军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兰齐朵仍然在珍藏阁见了夏侯翼。夏侯翼进入珍藏阁的时候恰巧见到下人们正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在灯架一样的地方,满室光辉和明亮中兰齐朵正站在几张桌子前面作画,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你稍微等一下,我画完这一笔!”
兰齐朵只到有时候作画其实也是加强记忆的一种,所以才选择了这种笨办法,夏侯翼也不出声,见兰齐朵面前堆满了颜料、墨汁,大小粗细不一的画笔,就连袖子边上也被染的色彩斑斓。
夏侯翼也不觉得这样的兰齐朵有什么邋遢或者失礼,只觉得这样的兰齐朵平易近人,比平日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真实多了!
他悄悄走上前去,在不惊动兰齐朵的情况下将快要干涸的砚台里注入新的墨汁,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