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饱含哽咽的“娘”叫出来,丁胜原本以为会出现的是母子抱头痛哭的画面,但是现实却总是与人心里面的想法背道而驰!
那看起来眼神浑浊、仿佛六七十岁老妇人一般的女人看到他脸的一瞬间,如同见到鬼魅一般大叫一声:“你是人还是鬼?你不是已经死在外头了吗?”
丁胜以为自己的母亲受不了打击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老妇人如此憔悴、乱糟糟的样子叫他心里又酸又涩,丁胜艰难的开口道:“娘,是我啊!您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你是谁?逮着人就叫娘,你还没断奶?”初见的那个青年很是嘲讽的看着丁胜跟自己的亲娘交涉,明明那妇人已经如此害怕了,他作为儿子却没有上去搀扶一下的意思。
丁胜没有理会那青年的嘲讽,支盯着老妇人看,纵然当年丁胜跟着夏侯翼回了京城之后,很是不高兴别人叫他那个又土气又粗俗的小名,但是这一刻丁胜却希望自己的母亲叫一声自己的小名!
那妇人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自己快要吓疯了,丁胜前进一步她就不停地往后退一步,仿佛丁胜是会吃人的山妖!
院子是那种坑坑洼洼的地面,妇人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丁胜赶紧想上前将人扶起来,那妇人却如同看见洪水猛兽一般:“你走开!你走开!你是克星,会克死我们的!”
“孩子他爹,那个孽障回来了!你赶紧将他丢的远远的,丢到没人的地方去……”
丁胜伸出去的手就这样硬生生的落在半空中,他仿佛没听到妇人的话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背在身上的包袱也随之掉在地上,里面的银子、首饰等东西散落了一地!
面黄肌肉的男人匆忙出来的时候就见丁胜两眼无神的直直看着他,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手里的来不及皮上的衣服一下掉落到地上,指着丁胜:“你你你……”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那个青年此时却不再理会丁胜还有自己的父母,一双眼睛看着丁胜掉落在地上的包袱眼睛都粘在了上面!
妇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沉默的身影似乎都是在遥远的天边一样。原本是暮色四合。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的样子应该是这个小山村温馨的一幕,丁胜却在这一刻觉得这四周仿佛有个黑洞要将他吞噬了一样……
夏侯翼走过去轻轻地拍拍丁胜的肩膀道:“你如今既然已经看过了,也知道了,我就在再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原本想着你迟早也要知道,如今也不晚,等过段时间娶个媳妇,再过一年生个大胖小子,那时候你也有自己家了!”
丁胜原本还在难受。哪里料到夏侯翼转眼就说道娶媳妇的事情上去了,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说:“您还没成亲,我怎么敢成亲?”
夏侯翼嘴角的笑容人都忍不住:“也快了?”
丁胜愕然抬头:“难道公主殿下愿意嫁给您了?”
“嗯,陛下已经给合八字了!”
说到兰齐朵,说到婚事夏侯翼就像一个傻傻的狗熊一样总是忍不住嘴角带笑,丁胜看着他哥们在兰齐朵身后一路走来,就算此时为了自己的事情难过,也忍不住真心实意的说:“恭喜将军达成所愿!”
“达成所愿是没错,但是你不在我的事情被他们处理的简直一团糟糕啊!”
丁胜一愣,随后眼睛里带着湿润的说:“好!”
他怎么会不知道夏侯翼就是为了让他有点事情做。不要陷入这些事情里面,因此才让他赶紧回来帮忙的,若不然的话凭着夏侯翼的身份,他享用什么样的人用不成呢,何必非要自己来?那些糟糕的意思不过是为了安抚他罢了。
夏侯翼见他应了一声好,然后就继续回到桌案后面处理那些公事,随口说:“虽说不知道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些年在我眼里你就跟我的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丁胜心里面此时只有满满的感动,他张张嘴,最后也只是说:“我知道。”
“若没什么事情。属下先先去了!”
丁胜抬起头深深地吸口气,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手上的事情都交给了管家,也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吃得消,最主要的是既然将军相信他。他就要当得起将军的信任,不能让将军觉得自己眼光差看错了人!
丁胜抬脚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又听夏侯翼说:“哦,对了,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出门的时候在账房预支了一年的月钱。因为你是我贴身的下属所以账房才这么宽容,但是规矩不能乱,接下来这一年你就没有月钱了!先还府里的吧!”
丁胜听到这里,面上一僵然后加紧脚步落荒而逃!
夏侯翼看着丁胜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埋头桌案前的那一堆公务!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丁胜回家的时候不仅带上了自己攒下来的琐碎银子,还去账房预支了一百两银子,另外去说去钱庄里就手上的银子全都换成了面额五十两一张的银票。
他在河间府的村子里遗留下来的,不过是这些年来他攒下来的几十两碎银子还有一些首饰,原本是想着财不露白,在路上带那么银子行走不方便,他遨游准备的换成了银票,到时候相比给父母也是一样的,哪里料到那些变故,丁胜有些怅然若失的想,要是自己回到京城早早就回到府中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偏偏他新力烦闷就出去借酒浇愁,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跟着一群人去评什么花魁大赛,那几百两银票,简直跟打水漂一样,他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