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物由心正是英雄冢中的弟子,正是因为他小孩心性在十几年前无意间泄露了本门武功,所以才被逐出门墙,罚其在此塞外人迹罕至的隔云山脉中思过。但物由心心念旧主,所以仿着英雄冢的样子在此立坟建碑。
也正是如此,刚才物由心被杜四等人看出了武功才惶急之余甚至想杀人灭口。只是他生性善良,一片赤子童真,自不会真的下此狠手。而此时听得机关王将本门秘密一语道破,不由心中大乱。
机关王大笑:“四大家族虽然隐秘,却如何瞒得住京师遍布四海的情报网?这些区区小事自是不屑向物老一问了。”
物由心搔搔头:“那你要问我什么?”
机关王淡然一笑:“物老既然准备好让我问,可已是承认输了吗?”
物由心眼见对方对本门事如此熟悉,料想问自己的必是其他什么事,当下点头道:“就算我输了一次好了,有什么事就快问吧!”
机关王轻轻道:“听闻英雄冢机关消息学天下一绝,在我看来却也不过如此。现在只想请物老再给我等说一说英雄冢的识英辩雄之术。”
原来英雄冢的几种不传之秘正是机关消息学、识英辩雄术、狂雨乱云手和气贯霹雳功。
机关消息学是英雄冢的阵法机关,识英辩雄术则是英雄冢中五行风水相人看命之术,而狂雨乱云手和气贯霹雳功则是英雄冢的家传武学,前项为擒拿一类的小巧近身功夫,后者乃为一种霸道的内功。
物由心心中大奇,机关王不问他狂雨乱云手和气贯霹雳功,却要问他识英辩雄术,实是难解。他虽是貌似天真,却也不是白痴傻瓜,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喃喃道:“我早早被赶出师门,这识英辩雄术却是无缘学到。”
机关王一指身边的牢狱王,微微笑道:“牢狱王最懂让人说出心底的秘密,物老想不想试试个中滋味?”此人说话总是笑眯眯的,言语中却是毫不容情,暗含威胁。
物由心大怒:“有本事就把我抓起来拷问,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牢狱王一边冷笑就要出手,机关王伸手拦住了他,转过身对杜四深深一揖:“物老刚才既已认输,现在又这般蛮不讲理,幸好有诸位大侠在场作证,如若放过物老也无不可,只是英雄冢这三个字日后已可改为无赖冢,还望各位大侠多往江湖上帮衬宣扬一下……”
杜四眼见机关王智计百出,诱得物由心自己认输后,于情于理似乎都是辩无可辩,虽是想帮物由心,却也没有了主见。
机关王的武功尚不得知,但此人于几句笑谈间便牢牢占得上风,果然名不虚传。
物由心长叹一声:“罢罢罢,要么是有辱师门之尊严,要么是泄露师门之秘密,机关王你也莫难为我了,反正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今日一死了之总算可以有个交代了吧!”言罢长发飞起悬在一棵树上,那长发在空中犹若活物般挽了一个套,他自己则是飞身而起,脖子长伸直往那个套中钻去。
此人天性好玩滑稽,此刻就是要自尽竟然也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用自己的长发吊死自己。看得众人又是着急又是好笑。
那牢狱王黑山不置一词,竟是默认了这种解决方式,机关王白石却再度一笑:“愿赌服输,物老这般以一己之命扞卫英雄冢的豪气固然可嘉,但英雄这二字前恐怕还应该加上二字,唤作‘失信英雄’才对……”
物由心先是一愣,惶急之下六神无主,又放声大哭起来。也亏他年纪这么大,却是说哭就哭,便是一般孩童亦有所不及。
机关王每言必笑,却是句句命中物由心的要害,显是看出物由心最重师门清誉。虽是有些得理不饶人,但仔细一想其固然强词夺理,却也不得不承认其言之有理。
杜四与许漠洋俱是为物由心担心,偏偏又无法可施……“且慢!机关王你是不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发话的竟然是刚才不出一言的杨霜儿。
机关王笑吟吟地望着杨霜儿:“在下虽是为皇室做事,却也懂得江湖上有言必行、有诺必践,不知这位姑娘有什么指教?”
杨霜儿化装为男子,却没有一个人不是一眼认出她的女子之身,一时小嘴都噘了起来。不过眼见物由心一颗脑袋已钻入“发套”中,一双眼睛却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希望她有什么回天之术,又不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机关王你且看这是什么?”待得杨霜儿笑意稍减,从怀里掏出了那天女散花,这一次轮到机关王与牢狱王大吃一惊了。
机关王心下大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请问姑娘,这个烟花是从何而来?”
杨霜儿好整以暇,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更是娇憨可爱:“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得这是什么吧!”
机关王与牢狱王相视一眼:“这个,能不能让我仔细看看?”
杨霜儿用小指在脸上一刮:“胡说,以你的眼力还会看不清?你说你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机关王迟疑一下,终于点点头:“咳咳,应该认得!”
杨霜儿轻轻娇笑:“这个东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