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厅内一片狼藉,尽是碎木砖石。十一人各占四方靠墙而立,面上全是土石碎屑。齐百川的手下赵光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兄弟赵旭连忙抢上前去救治。
林青随手将龙判官点了穴道,细看四周。那铁罩高达二丈许,连上方亦是密封,黑黝黝的一片,唯有二丈高处开了几个寸许宽的小窗口,刚才弓箭手的长箭便是由此袭来。
虫大师于墙角细细摸索了一会,失声道:“好家伙,全封死了。”他精通建筑之术,略一猜想便知必是先分别将四面铁板吊上房顶,再嵌接为一体。而楼上牵起长索与四面山头相连原是为了分耽铁闸的重量,否则这数万斤压将下来怕早将小楼压垮。也幸好如此,厅上方才不致有太多的重梁,不然屋顶直砸下来厅内诸人早是头破血流。
虫大师沿着铁板摸了一圈:“这四块大铁板边缘参差不齐,各自相嵌,笋合的天衣无缝,实是第一流的设计。”他直起身来,低声叹道:“要将这数千斤的大家伙连在一起,真不知要动用多少人力!”厅内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大铁罩阔达三丈,高亦有二丈有余,若有寸许厚度,且不论外间嵌接的机关,单是一面铁板怕就有数千斤,连上头顶封合的铁板怕有万斤之巨。宁徊风既然费这么大力气制下这个机关,断不会容众人轻易脱困。
鬼失惊左手软垂胸前,右掌画个半圆拍出。这****第一杀手的全力一击岂是非同小可,却只听得一声大响,铁罩微微一震,就似整个房间在抖动一般,众人耳中嗡嗡作响,良久方息。但铁罩上连半分缝隙也未留下,鬼失惊拼力一掌竟是丝毫没有效用。
林青眉头一皱,这铁罩如此结实,浑然一体,掌力击向一边却被分散至四面,除非能将铁罩抬起,人或许能从下钻出,但这四面光滑毫无受力之处,纵有拔山之力亦是无从下手。他再抬头望向高近二丈的顶端,料想亦是如四面一般封死,纵是能以壁虎游墙功游至上方,身体悬空下更是难以发力。这铁罩虽是笨重无比却实是有效,整个大厅就如一个四面密合的大盒子,将这许多高手困于其间。
林青望向齐百川与关明月,缓缓道:“几位仁兄请过来商议。”
齐、关二人面色惨白,不声不响来到林青面前。起先于黑暗中尚还抱着一线希望,料想这机关再厉害也挡不住几大高手的合力,现在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反增绝望。心头更是大惧,宁徊风费如此周折将诸人困于此处,只怕绝不仅仅为了对付暗器王与虫大师那么简单,莫不是真要将京师三派也一网打尽。
鬼失惊踏前几步,仍是与林青、虫大师保持着一定距离,默然不语。
齐百川低声道:“不如挖条地道试试。” 扎风闻言用短刀往地下挖掘起来。
虫大师微微摇头:“刚才小弦对我说起这厅中不生虫蚁,只怕地下亦是铁板。”果然听得“啪”的一声,扎风的短刀挖了半尺便折断了刀尖。
“来人,奉茶。”只听得宁徊风在外悠悠道:“鲁香主请坐,陪我一并看出好戏。”
关明月扬声道:“宁徊风不顾龙堡主的死活,鲁子洋你亦要随之造反么?”
鲁子洋笑道:“关兄还是先操心自己的安危吧。”
林青心念一动,将龙判官的哑穴解开:“你到底是何人?”他硬受龙判官一掌却毫发无伤,早对他的身份起疑。
龙判官一咬嘴唇,低声道:“在下周全,本是一个无名小卒,全是听了宁徊风的话才与林兄为难……”众人大惊,这个龙判官竟然是假的!
宁徊风道:“你敢泄露身份,我叫你一家老小都不得周全。”
周全恨声道:“宁徊风你叫我出手自己却跑了,老子光棍一条,今天豁出来也要把你的阴谋诡计告之天下。”宁徊风只是冷笑。
虫大师疑惑道:“刚才你喝酒时所显的武功……”
周全道:“那全是宁徊风搞的鬼,就是要让林兄提防我的武功,他才好趁机得手。”
林青深吸一口气:“真正的龙判官呢?”
周全略犹豫一下,答道:“姓龙的已被宁徊风暗中控制,软禁于擒天堡中。”众人心头一震。谁曾想邪派宗师龙判官竟已被宁徊风所控制,这个假冒的龙判官纵可一时瞒住手下耳目,但武功却无论如何假冒不来,自然再不能约战川内各路高手,怪不得自从数年前龙判官一统川东后擒天堡一意守成,再无更大的发展,就连一个媚云教都奈何不得……而这个江湖上声名不着的擒天堡师爷居然能在暗中做下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到底是何来头?
小弦忍不住问道:“哭叔叔呢?”
周全朝小弦点点头:“你放心,日哭鬼虽中了宁徊风一掌,暂无性命之忧,他现关在鲁家庄院的地牢中。”
花想容心细,听周全对龙判官的称呼全无敬意,开口问道:“你必不是擒天堡的人,如何认识宁徊风的?”
周全先是一呆,将心一横:“我乃御泠堂下火云旗下一小头目,只因相貌与龙判官有几分相似,这才被宁徊风调来此地。”
御泠堂!?众人面面相觑,看来均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只有虫大师皱了皱眉头。
林青沉思半晌,忆起一事,朗声吟道:“神风御泠。枕戈乾坤。炎日当道。红尘持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正是那日在鲁子洋庄院中听到宁徊风念的几句话。
周全奇道:“林兄却是从何处听来的?这句话说得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