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八平五。”
“马八进七。”
“兵三进一。”
“车九平八。”
“马二进三。”
……
……
随着愚大师与青霜令使的口令声,这惊天一局终于开始了!
四大家族身为武林中最为神秘的四大世家,历代高手层出不穷,数百年间偶有弟子行走江湖均会引起轩然大波,其实力绝不在武林任何一个名门大派之下。便是相较于白道第一大帮裂空帮,纵然声势上有所不及,但顶尖高手数量之多却是足可傲视同侪。
御泠堂虽是在江湖中声名不着,但它既能与四大家族相抗数百年之久,自也是有惊人的实力。
两派均是意在重夺江山,大力培植人才。经过这数百年的卧薪尝胆、苦心经营后,各种奇功秘术、本门绝学已臻化境,再加上这六十年一度的大决战亦是对两派的互相督促,是以聚集在离望崖前的这四十余人每一个皆是能在江湖上翻云覆雨的人物。
此刻虽是不闻刀光剑火、掌劲拳风,但这一场棋局所涉及的高手之众多、竞争之惨烈、方式之奇特、情势之险峻,皆可谓是历年武林大战中绝无仅有的例子。
双方这一场赌战延续近千年之久,两派先祖都曾在天后面前立下重誓不得毁诺,何况若有一方违约,昊空门便会出手相助另一方。是以数百年来某方一旦在赌战中败北只得应诺匿踪江湖,纵想拼个鱼死网破却也自知难敌昊空门与对方的联袂出击。
御泠堂虽可广收弟子不似四大家族仅以嫡系为主,但若是单以武功而论实是逊了四大家族一筹,是以历年双方各出二十人的赌战多数以御泠堂的败北而告终。
近二百多年御泠堂连败四场,方才竭精殆虑设下这以棋搏命的赌局。算定尽管英雄冢棋力冠绝天下,但四大家族中各弟子间渊源极深,绝不可能袖手任同门自尽;而棋道不比武道,精神力的影响巨大,只要对局者心神稍有疏忽必会棋力大减。此次御泠堂弟子皆是有备而来,个个早不抱生还之望,而四大家族却是变生不测,在这等情况下愚大师的棋力必是大打折扣,至少已有了七八成的胜机……所以青霜令使方才不惜先假装无知愚大师的存在故意示弱,再论武惑敌,最后更是提出和局算己方负的条件,强行把对方诱入这场谋定已久的棋局中,可谓是用心良苦,却亦是实属无奈。不然若再以武功相斗,御泠堂只怕会连败五场。
渐离崖上,愚大师背向棋盘,果是以盲棋与青霜令使相抗。物天成、水柔梳与被莫敛锋点了穴道的水柔清则是眼也不眨地望着崖下的棋局,而花嗅香却是听了愚大师的什么话后悄然下崖,不知去了何处。
青霜令使盘膝静坐于相望崖边,一双眼睛牢牢盯紧棋局,只从口中吐出一步步棋着。那张青铜面具遮住他的脸容,虽看不出面上是何表情,但至少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悠闲。他虽是对花嗅香的离去有所察觉,感到事有蹊跷,但一来对自己棋艺颇为自信,不怕愚大师能耍出什么花样;二来亦是分不开心,只顾得上全力对局。
崖下立于棋盘中的双方弟子各听号令,依次行子。他们身处局中,除了略通棋道的寥寥数人外,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踏出一步后是否就会被对方“吃掉”。但为了本门的荣誉与使命,却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被动地执行着命令。
更残酷的是:他们虽有绝世武功,却只能毫无反抗地接受命运。眼见着身边的战友不断自尽倒下,每跨出一步皆是落足有声、激尘扬土,似要将满腔雄志与郁火踩于脚下泥尘中,留下那千古不灭的一份豪情。
这离望崖前虽是汇集了四大家族与御泠堂的精英,但除了愚大师与青霜令使指挥棋局的声音外,便只有沉重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喘息声。
这一场赌局已不仅仅是棋艺与忠诚的较量,更要比拼无畏的勇气与执着的信念!
开局时红黑双方皆是小心翼翼,当头炮对屏风马,各守自家阵营。走了二十余个回合后,终于短兵相接。
“炮七进四!”随着愚大师的语声,黑炮将红方边兵吃掉。那占着边兵之位的御泠堂弟子面上一片阴冷木然,二话不说负着棋子走出棋枰外,拔剑刺入自己胸膛……水柔清看得胆战心惊,只欲闭目,一双眼睛却怎合得上,只得在心中暗暗祝祷上苍保佑父亲不要出什么差池……“炮五进四!”青霜令使浑若不见手下的惨死,声音依是平淡无波。
景成像浑身一震,景慕道大叫一声:“父亲保重,孩儿不孝!”亦是负棋子走出枰外,一掌拍在头顶上,倒地气绝。
水柔清本已干涸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满面。
棋至中局,双方已各失数子,局面却仍是胶着之状。
青霜令使并没有夸口,他的棋路大开大阖、布局堂堂正正、招法老辣缜密,既不得势轻进,亦无失势乱神,每一步皆是细虑静算后谋定而动。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愚大师的棋路却也丝毫不乱,纵有兑子亦是毫不退让……再走了几步,青霜令使蓦然抬头:“与晚辈下棋的到底是何人?还请前辈明示。”
愚大师头也不回,声音却是十分平静:“何有此问?”
青霜令使道:“我曾专门研究过前辈与英雄冢主的棋谱,却与此刻局中所显示的棋风迥然不同。”
愚大师心内一惊,物天成年少时曾去京师与前朝大国手罗子越一较高低,大胜而归,方博得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