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行走在木制的外走廊上时,宇智波富岳突然开口叫住了一个人。
叫住了明明与自己擦肩而过,却依旧表情淡漠,没有说一句话的大儿子。
“……我有件事要问你。”
鼬停住脚步,顿了一下后,才转过身来看向富岳的背影,不过仍是未发一言。
“那个叫皆斗的,是你以前的队友吧?”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时,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他好像经常出入宇智波聚集地的样子。”
富岳一边说着,一边也将身体转了过来。
“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和暗部的人一起出现在聚居地的街上。”
“皆斗就住在这附近,会出入这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至于暗部,他们也只是散步途中偶然碰上的。”
尽管是很平常的话语,却怎么听都像在辩解,富岳不由得略微皱起了眉头。
“……散步一直散到了南贺神社?”
“好像就是如此。”
没有理会父亲那明显的质疑口气,鼬依然平静地回应道。
富岳在心里叹了口气:“鼬,你最近有点儿奇怪啊。”
鼬视线微垂:“没有任何可奇怪的,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那么,”富岳稍稍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上一次的集会没有来?”
“因为有暗部的任务。”
这个回答,虽说听上去不太让人信服,但实际上也很难驳斥一二,毕竟暗部是直属于火影的部队,到底有没有接受任务也无法向旁人去求证。
暂且退让一步吧……富岳想着,再次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暗部的工作很繁忙,但是,重要的事情希望你也不要忘记。”
象征性地叮嘱了一句后,富岳又强调道:
“另外,关于那个皆斗……一族的事情绝对不能被泄露出去,如果他再……”
“我说过了,他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局外人!”
一直都没有起伏的情绪突然爆发,鼬脱口而出的这句低喝硬生生地打断了父亲的话,同时,他的目光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就因为执着于‘一族’这样渺小的东西,才会丢掉真正重要的东西,你们……”
“……哥哥?”
就在这时,似乎是被两人越来越大的争吵声所惊动的佐助,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不知所以地探出头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
这不大的一声,却犹如一盆迎头浇下的冰水,使得刚刚还咄咄逼人的鼬彻底地冷却了下来。
“我明白了。”
鼬低下去的脸上再不见一丝表情,沉寂的就像一汪没有生机的死水。
“……那个人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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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辗转了好几回后,皆斗终于放弃了,他“噌”地一下坐起身来,随手拉开了一旁的窗帘。
深夜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子静静地倾洒在房间内,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窗台上还放着前不久从南贺神社抽来的签,那日回来后就顺便放在了那里,也没有再细看。
然而此时正逢长夜无聊,于是皆斗伸出手去,将那张小纸条捉到眼前。
“玉石未分时,忧心转更悲;前途通大道,花发应残枝。”
(就仿佛是手握宝玉,但仍然分不清楚哪个是宝石、哪个是石头一般,没有办法分辨事物的状况。
就算是想要努力,却会为了各式各样的事情而心痛、叹息或悲伤也说不定。
如果忍耐劳苦,将来自然地可以看得到未来的去向吧。
然后就像枯枝开花一般地,愿望终会实现。)
不管第几次读这支末吉签的签文,都觉得很微妙啊。
——大概是受到月光的感染,皆斗难得忧郁地轻叹了口气。
不过,上面起码带着个“吉”字,说不定会遇上些好事吧。
皆斗想着,目光从签上转移到窗外。外面一片寂静,浅淡的银辉之下,只能看见一只通体乌黑的鸟儿立于不远处的木杆上。
乌鸦?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皆斗觉得自己恐怕会更加失眠了。
原本他睡不着的原因,就是今天鼬那稍显异常的举止。
继那次卡卡西说过不要再去宇智波聚居地之后,今天一大早,数日不见的鼬突然出现在皆斗面前,重复了那句告诫。
只不过,他的用词比起卡卡西要严厉了许多。
并不是顺路经过,也不是另有它事,仅仅是为了告诫这一句话,鼬便特意前来,而且随即又匆匆离去了。
太奇怪了。
宇智波聚居地之中,发生了什么吗?
皆斗稍微探了探身子,向着那边望去。突然间,就在视线勉强可以够到的地方,一小块空气蓦地扭曲了一下,紧跟着,一道黑影倏地一闪而过,随之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那消失的方向,正是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
——!!
不祥的寒意霎时袭遍全身,皆斗一个激灵,未及多想便一把推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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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几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