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罗二十九年,十月一日。
梦阳,夜国,不夜城。
夜国作为诸侯国中武力最强的一个,毗邻帝都缥缈城,目的就是随时能捍卫帝都的安全。所以说夜国是诸侯国中最超然的一个,每一任皇帝都会费尽心思与夜国国主搞好关系。夜国国主不仅是一方诸侯,还是王朝的世袭大将军!大将军之威就体现在一个‘大’字,梦阳几大名将中,唯有夜明山一人为‘大将军’,有统御帝国所有兵马的权利。在朝堂之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树大招风,神罗皇帝时,总会有关于镇天大将军的风言风语,有人说夜国与帝都距离太近,夜国的十万轻甲步旅可能对帝都是一个巨大威胁,但夜明山这么多年依旧对皇室保持恭敬地态度,皇族对其也是赐马赐剑,允许其骑马入宫,觐见皇帝免行跪拜大礼!
种种恩赐让别人看的眼红。
夜国唯一一次危机是十三年前,国主夜明山废除凌国国主凌风之女凌云瑶的王后之位,还有夜渊鸿的世子之位,改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为王后之事,这件事令身居左丞相高位的凌风烈大怒,他甚至扬言要将夜国在梦阳除名,废除夜明山的大将军之位,人人都以为夜国要有大动荡,可当时的神罗皇帝出面硬是把这件事生生压下来。夜明山的地位没有丝毫动摇,反而令凌风烈灰头土脸,自此两位国主,文臣与武将之首之间的嫌隙每一刻都在加深。
拜将台上,夜明山身披月白战甲,白色织锦大麾迎风飘荡,他刚毅的面容浮着一丝阴影,眼神也比平时阴郁些。他端坐在战马上,俯视着拜将台下一列列武士齐齐向缥缈城开去。马上就要真正的大战了,就像一百年前的与草原的战神卓力格图大战一样,这些武士能活着回来的又有几个?
一名车迟校尉半跪在夜明山马前,声音铿锵的说道:“禀大将军,驻守伊宁城的斥候来信,还是没有找到少将军的遗体!”
夜明山脸上的肌肉危险地搐动了下,他握着马缰绳的手暴起可怖的青筋,他没有看向校尉,依然看着下方迅步前进的武士,只是冷冷的说道:“继续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要不然。你们都不用回来了……”
“是。”校尉没有迟疑,也没有对将军的话有什么质疑,转身就向自己的马走去。
副将听出来将军声音中的异样,看着将军眼中的阴郁和下巴上铁青的胡渣,只觉得一阵心痛。或许没有什么事情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痛苦地了,更何况是那样优秀的孩子,仅仅十八岁,刚刚成年而已……
“江曲,先遣部队和粮草箭矢已经到缥缈城了吗?还有防御的木楼,盾墙,火油,滚木,都可准备妥当?”将军刚才的阴郁一下子全没了,重新变得像磐石一样坚韧,声音果决如雷。
夜江曲是副将的名字,他是夜家支脉的一个弟子,三十岁上下,为人很有才气,对夜明山也很忠诚。“按将军的意思,三道盾墙已经准备完毕,缥缈城东西门各布置了十座木楼,南门布置了十五座。缥缈城城楼上全是火油和滚木,只要敌人没有破城锥这样的重型攻城机括,我们绝对可以撑住……而且破城锥这种东西只有申国才有,也只有申国境内有那种能长到近十五丈的巨树,所以这一点不用担心。”
将军的脸色没有轻松下来,只是从腰间锦囊中抽出皇帝的诏书,递到夜江曲手中吗,说道:“看看吧!”
副将迟疑的接过华贵放光的金色锦帛诏书,小心地展开,一行一行的读下去,眼睛张得圆圆的,写满震惊。他嘴巴半天合不上,目瞪口呆道:“申国,申国和赤那思结盟了?申国国主想干什么?那这么做是在将申国推向风口浪尖啊!”
夜明山冷笑一声:“申孤岚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在乎申国会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对他来说,梦阳的每一个角落都应该属于申国。他渴盼这一天已经很久,这次赤那思侵略梦阳是他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要是他不这么做我才会觉得奇怪……申孤岚,不是那种一个小小的诸侯王就能填满胃口的小角色,那种人,只有用整个天下衬托才行!”
“将军,没有火烈骑与赤那思的轰烈骑抗衡,我们会打得很艰难啊,伊宁城一战,我们的步旅武士几乎是五个人才换一个轰烈骑的武士性命,这次虽然有缥缈城的城墙作为依仗,可……”副将不由得打个寒战,想起伊宁城东郊一战时,那群黑甲黑马的重骑兵挥舞着五尺长的斩马刀纵横劈斩的凶戾场景,就感到胸膛里被然塞满冰块一样冰冷窒息。
“江曲,此消彼长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这下我们不仅要面对赤那思轰烈骑,还有申国的火烈骑,甚至还要加上隐在暗处还没有露出毒牙的‘隼骑’。全都是骑兵,我们的步旅战阵已经处于劣势。”夜明山凝重的说道。“不过帝都的命令是十月三日之前将战阵布置好,做出佯装大举进攻赤那思的样子,虽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感觉皇帝开辟的战线不止缥缈城这一条。斥候探报,秋月国的丰中秋已经带着所有兵马回返本国,而且大军压在申国与秋月国的边界上,江曲,你不觉的这之间有什么蹊跷?”
副将沉思片刻,说道:“最近申国公暗杀南梁国主,斩杀所有南梁武士,又派遣本国留守的武士攻破南梁的都城,斩首所有梁姓成员……丝毫没有把皇族放在眼里,皇族对申国起杀心了。我们牵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