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竟在相互赞颂,看起来无比和谐,群臣心中已经了然——林夕皇帝与镇天大将军两人定会为梦阳开创出最华美的篇章……可是跪伏着头不敢抬起来的他们都没有发觉,皇帝与将军相互看着的眼神都是那样的冷冽,仿佛将一个冬天的寒冷都容纳进他们的目光中,那种眼神毫无感情,脸上虽然有温和的笑容,可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冰冷如同淬了毒的箭镞!
皇帝与将军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感……只是暂时还没有爆发出来。将军没有忘记那个穿着猩红长袍的神秘咒术师在自己身上割了上万刀差点死掉的事情……他怀疑那是皇帝派出来的,因为他在皇宫中听说过一个神秘的红衣男子在辅佐皇帝……
皇帝依旧是笑着,说道:“将军这次立下大功,当重赏封赐!封赏黄金万镒,日月紫壁一副,翡翠珊瑚树雕一架,准许骑马入宫,再加封‘九锡’!”
皇帝的声音那样缥缈,可最后‘九锡’二字时所有人心里都狠狠揪了一下,九锡啊!这是最至高无上的赏赐,梦阳从开国三百余年以来,受过‘九锡’封赏的不过三人,几乎每百年才会有一人能受九锡之赏,可见其高贵程度。
九锡,其一是车马,指金车大辂和兵车戎辂,玄牡二驷,即黄马八匹;其二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一双;其三乐则,指定音、校音器具。其四朱户,指红漆大门;其五纳陛,指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其六虎贲,守门之军虎贲卫士若干人,或谓三百人;其七宫矢,指特制的红、黑色的专用弓箭;其八斧钺,能诛有罪者;其九曰禾巨鬯,指供祭礼用的香酒,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
九锡大赐啊!群臣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将军一眼,他们都跪在地上,只有将军站着接受皇帝的封赏,之间的差距已经不言而喻!在皇帝心中,镇天大将军无疑是最重要的臣子。
将军弯腰鞠了一躬,沉声道:“陛下的封赏,臣诚惶诚恐,不胜荣辱,但臣恳请陛下将之换成金钱,让臣带回去分给流血出力的武士们,毕竟,他们才是这次梦阳能取胜的关键!”
皇帝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似乎有莹莹的光在流转。他的思绪又回到那天在缥缈城南门外焚烧阵亡武士遗体的场景,对啊,他现在能稳稳坐在星坠殿的皇座上,还不是靠那些武士的尸骨奠定根基么?他看向将军的目光变了一些,似乎有些被感动了!
他淡淡的说:“将军有如此心胸,准了!”
“谢陛下!”将军再次躬身。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林夕皇帝终于说这句话了,众人都舒了一口气,那样跪着实在不好受!可他们不敢有丝毫怨言,因为皇帝的宵练剑就靠在皇座旁边……
凌风烈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陛下,今大敌已退,帝国安定,陛下是否要行祭天登基大典呢?”
林夕皇帝是弑杀父兄上位,还没有正式祭天登基,因此史官纪年仍然是按照‘神罗历’,正式登基后,将会以‘林夕历’开始纪年。而且目前他的皇帝身份还没有昭告天下,只是帝都高层们知道。
“哦?凌风烈,这么心急么?”又是那种浓浓的嘲讽强调,林夕皇帝对左丞相凌风烈说话一向不留情面,这之间那不善的语气谁都能听出来。
凌风烈沉住气,说道:“臣只是为陛下的威名着想,陛下还未行祭天登基大典,身着琉璃龙翔袍,居以皇帝身份,难免被世人诟病,有损陛下威仪……”
“可是现在皇帝是我,掌控梦阳的人是我,世人又能说什么呢?皇帝的位置不是靠嘴说一说就能得到的……不是么?”林夕皇帝笑笑说道,可所有人都觉得皇帝的笑声寒意逼人,若不是面对的人是梦阳最至高无上的掌控者,他们真想夺门而逃。
凌风烈被堵得一窒,竟无言以对,皇帝锥子一样的目光直直的扎在他身上,一时间竟不知道怎样才好,只得姗姗退下。新皇帝似乎对凌风烈成见很大,不过大家也乐得这样,神罗皇帝时,凌风烈很受重用,几乎所有人都巴结羡慕,唯恐奉承不及。现在被旁落了,群臣也乐得看到当初压自己一头的左丞相吃瘪,人心歹毒就是如此!
林夕皇帝说道:“帝国只是外敌退去,内患还未解除,所以登基大典不着急。不将梦阳上上下下安顿好,我怎么能安心行登基大典?先皇还未发葬,如何登基?”他说的内患自然是指秋月和申国,他已经派出修罗去那里了,必要时侯由修罗出手,申国与秋月绝对不能留下来,申孤岚和丰中秋都是饕餮贪婪之辈,留下只是觊觎皇帝之位的祸患!
不过,皇帝将目光再次落在凌风烈身上,凌风烈身后的凌国是不是现在就灭掉呢?毕竟凌国没什么军力,随便派出皇宫中的御林军就能灭掉……不过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凌国,那个人就是凌国世子,凌风烈的儿子,凌俊波!
毕竟是自己成为皇帝前仅有的朋友,不想再轻易失去了……皇帝立刻否决了直接派兵荡平凌国的想法!
那就缓一缓吧……!皇帝将目光从凌风烈身上移开,那个道貌岸然的左丞相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整个凌国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