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侯远合作的剧本已经写完,接下来便是修改环节。侯远不知是本身就对作品满意,还是出于之前寿宴上经历的风波,对郑砚之的作品并没有提出多少修改意见,过了两三遍后便收下,在郑砚之面前,对侯太太一事只字未提。
半个月后郑砚之启程去北京,临走前去探望侯太太,答应了会每个星期回上海陪伴她。出发那天汤锐请了假,与郑砚之一同前往。
汤锐事先托人在林深工作室所在的别墅区附近租了一套小户型的单身公寓,到了北京后看看实地居住环境还不错,两人便抓紧布置,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回来。超市里,汤锐手上拿着一张清单逐一购买,大到床被,小到刨刀。郑砚之决定去北京后,汤锐每每想到有什么他会用得上的就记下来,大大小小事物写满了一整张纸。
郑砚之看着清单,心里一暖:“你太细心了。”
“我担心你不能照顾好自己。”汤锐说,“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按时吃饭,好好休息,知道吗?”
郑砚之点头,听到汤锐说不在身边时,心里顿觉失落,可这也是他做的选择。再三思虑过后,郑砚之决定还是投入林深门下,汤锐便开始着手办理。郑砚之与公司并未解约,而是合约中止,汤锐说如果在林深工作室太辛苦的话,就回来。
由于公寓离工作室步行要二十多分钟,地处郊区坐公交也麻烦,汤锐便另外购置了一辆自行车,方便郑砚之日常出行。
“你高中时候上下学就是骑自行车的吧。”
郑砚之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过。”汤锐想郑砚之在人群中还算是挺扎眼的,所以在校园中或多或少总是能注意到他。
闻言,郑砚之回想了一下,他在校门口值勤的时候,也见过坐着豪气的轿车来上学的汤锐,一脸飞扬。
命运真是有趣,两个未曾有过交集,现在却相爱了。郑砚之这样想着,对上汤锐望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用完早餐后,郑砚之去林深的工作室报到,汤锐送他到门口,将郑砚之压在墙上怎么吻都不够,郑砚之也舍不得推开。吻到后面两人都起反应了,但时间有限,只好拥抱着彼此慢慢平复。
汤锐把脸埋在郑砚之颈项间,声音沉稳,却说着任性的话:“我后悔了,我不想跟你分开。”汤锐知道来北京是对郑砚之前途负责的决定,在上海的时候他也能从容说出一番道理,可真的看郑砚之走了,汤锐顿觉胸口疼痛,只想一直抱着这个人。
郑砚之被汤锐紧紧拥着,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今天是第一天去工作室,我不能迟到。我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的,下个星期你就看到我了。”
见郑砚之这么冷静,汤锐也不好再依依不舍,送郑砚之出门后,汤锐站在门口,看着空落落的楼道,汤锐良久才回过神来,转身回房间去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赶赴机场回上海。
郊区的上午安宁而慵懒,路边的五金店刚刚拉开卷帘门,早饭摊的香气满街都是。郑砚之沿小路一路骑行,路经一个坡道,底下是河浜,岸边有两三个小孩捡小石头玩,低声嬉笑。再骑个两三分钟便到了别墅区,郑砚之找到工作室,把车停在门口。
接应的还是上次那个戴眼镜的小妹,带着他去了偏厅,那里是剧本制作小组,四五个人和郑砚之简单地打了个照面后便都低下头来各做各的。郑砚之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有点不知所措,看着他人忙碌也插不进去,更怕给人添乱,过了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编剧说话了,递过来一个茶缸:“麻烦帮我泡杯茶,谢谢。”
语气客套,却不容拒绝,郑砚之接过茶缸去找茶水间泡茶。茶缸内旧茶与茶垢沉积,郑砚之先认了一下茶叶品种,然后洗干净了茶缸,再倒入适量茶叶,泡上一杯后再端回偏厅。来北京前,隋宣专门给郑砚之上过课,即使是被林深赏识,但也是新人身份,初来乍到免不了被人使唤,一定要什么话都听得,也都被说得,有什么心气用在工作上,与人交际低调之余,还要谨小慎微,学会察言观色。
回了偏厅,郑砚之双手将茶缸递上,那人看了茶缸一眼,挑不出什么错,撇了撇嘴只好接过。
郑砚之坐回原位,暗暗松了一口气,一会儿一长发男孩脚一踢,坐着电脑椅上悠悠然滑过来,跟郑砚之撞撞胳膊,笑得亲切:“我叫段垚,比你早来三个月,你也是来实习的吧。”
郑砚之点头,目前他来工作室还只在实习期,也并没有说明过了多久就能转为正式的工作人员。郑砚之想这种地方都是拿成绩说话,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得到众人的认可,那转正也是指日可待的。
“你好,我叫郑砚之,”郑砚之向段垚伸手,友善笑道,“今后还请多提点关照我。”
段垚笑着和郑砚之握了握手:“大家互相关照。你写过些什么?写电视还是写电影的?一定很卖座吧,才能被招进来。”
“……并没有,”播出的也就一部军事剧,不过名字不是他的,其余要么在拍摄中,要么刚刚交完剧本,郑砚之不敢说自己写过什么,“我也是初出茅庐没多久,林导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锻炼一下。”
“初出茅庐?”段垚拢了拢头发,“你也刚毕业吗?我可是九零后哦,其实是我要请砚哥您多关照才是啊。”
郑砚之愣了一下,看段垚眉眼还有几分青涩,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