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咬牙切齿地嚼果仁,便自顾剥手里的那一个。好不容易弄干净了,刚要往嘴里塞,手却被抓住了。
那张讨嫌的嘴竟然吞吃了她手里的香榧,还恶意地吮住了她的手指。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色眯眯盯着她。
她慌忙收回手,一阵心悸。
鸿昭笑笑咂摸着滋味。
“恩。还好,不大咸”
凤翎稳了稳心神,重新摆回平静冷淡的面孔:“让你带来的东西呢?”
“哦……没想到你还记得……”
鸿昭把手伸进怀里,挤眉弄眼地掏了半天,直到凤翎恼怒得几乎要踢他了,才算掏出了一样东西。
待见到他搁到几上的物件时,天子又发了愣。
那是一对明月,洁白晶莹,玲珑剔透。
“我一直藏着,想着儿子满月那天,再给你戴上。没想到你到考虑到我前头了。”
“鸿耀之……摄政东皇……朝堂上的大玉山……”她抓起那对耳坠,狠狠拍在案上,“你要耍我到几时!?”
鸿昭吓了一跳,不曾想到她会突然发作。他暗暗咬牙,面上却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眨眨眼看着气愤难平的女帝。
“不是你让我把得的赏赐带来吗?”
凤翎气哼哼瞪着他,表情凶恶得像要吃人。
鸿昭转了转眼珠,怯生生指了指天子隆起的肚皮:“哦……对了……还有一个最好的赏赐,我已经把他存在了……存在了你的肚……”
湛卢剑终于露出了寒光。
“混账东西!信不信我宰了你!?”
剑刃架上了摄政的脖子,持剑人气得扑了上来。
鸿昭一把抱稳了发怒的天子,开始可怜巴巴地卖力求饶:“我信,我信。孩儿他娘……不……不……是皇帝陛下……陛下息怒,陛下饶命啊!”
凤翎又凶恶了一阵,渐渐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多难看。她已经全然滚入了摄政的怀里,与他并靠在牡丹榻上。
忽然耳后一热,那张求饶的嘴竟然已经恶毒地吻上了她的颈项,舌尖轻轻地撩拨着她的肌肤。
“便是死,也是死于花下”
他这一句说得又轻又哑,却直直戳进了凤翎的心里。
“死无赖!臭东西!”
天子面红耳赤,收剑回鞘,一把推开鸿昭,想要重新坐正,可毕竟身形笨重,努力了一次竟然没有成功。
见她脸上又有了活力,他笑眯眯,松了口气,伸手扶起又羞又怒的天子。
“小心闪着儿子。”
“滚蛋。去死。”
她恨死了自己,总是一次次在奸贼这里丢人现眼。
他没有回嘴,识相地看她坐回了原位,方自怀里掏出那封在摩云岭得的遗诏,搁到榻上:“孩儿他娘,你要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