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示意的支队长这会儿脸上焦急的表情隔着一辆车沈耘都看的清清楚楚。
当他走到这位警察同志面前敬礼的时候,这位支队长脸上的愁容依旧没有收拢,只能不咸不淡地问道:
“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看你们交谈,似乎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为了取信于人,沈耘主动掏出证件。军官证上那十分鲜明的中校军衔倒是让这位支队长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向沈耘点点头:
“还真是劳烦了,不过眼下想要救人的话,难度很大。咱们这里没有专业的设备,现在天气状况和路面状况也没法保障咱们救援时的安全。”
这位支队长欲言又止,显然他很清楚这样救援对于救援人员和被救人员都没有太大保障。
可是不这样做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眼睁睁看着车上被困的那位在恐惧和寒冷中逐渐丧失理智,结果肯定比现在好不了多少。
沈耘能够理解他的担心。
某些工作见惯生死,对于生命格外的珍惜,所以面临某些抉择的时候,也冷静的让普通人难以接受。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那个表情就让沈耘知道,他不愿意因为车里的人再搭上一条人命。
沈耘笑了笑,很是笃定地看着这位支队长:“放心,我们部队五公里越野的负重标准是三十公斤,至于攀岩负重,我想想哈,在没有保护设备的情况下,我最重背过六十公斤的东西。”
指了指路中央的隔离带,沈耘信心满满:“何况,借助隔离带可以做些保护措施的。”
这位支队长是真的有些怀疑。
说真的就沈耘这个体格,负重三十公斤阿婆五公里他相信,但是负重六十公斤无保护攀岩他怎么都不敢信。
不过沈耘已经替他做了决定:“行了,就这么办吧,眼下这种情况,多拖延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真要是大雪覆盖了路面,只怕连人工救援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完这句话,沈耘就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我先去取点东西。”
人们只看到沈耘走进去跟交警交流了一些时间,看到沈耘重新回来,心里都揣着好奇。
当然了,手机摄像头一直顺着他们的好奇心在不断移动。
车辆和人群的阻挡使得很多人无法实时跟着沈耘过去,不过远远的他们还是看到沈耘停下的地方,是两辆军车。
只见沈耘俯身向车窗里说了几句话,而后便从两辆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了一些东西。待沈耘重新走到近期,这些人才看清楚赫然是两盘质地似乎不错的绳子。
走到人群中心的那块空地上,以眼花缭乱的手法在两盘绳子上都打了结,而后将另外一头牢牢拴在中间隔离带比较坚固的桩上,沈耘这才带着绳索来到崖边。
“朋友,缓缓打开车门,我把绳子放进去。上边已经打了结,很牢固的,你系在身上,我拉你上来。”
沈耘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任何言辞都要让车主感受到安全性,所以语气尽可能柔和,同时不带任何让人心理上感受到紧张的词汇。
车门并没有如沈耘所想的那样打开,隔着车窗沈耘听到里边的人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让吊车拉车上去,我已经系好安全带了,车里气囊也是好的。快救我上去。”
很明显,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会六神无主,同样地也都会想到最为安全的办法让自己脱离危险,哪怕这些办法有多不切实际。
沈耘不得不客串一把谈判专家。
“朋友,你应该也看到了,现在下雪了。救援车辆肯定能上来,不过你的身体真的能撑到那个时候么?”
“我现在穿着棉衣都还感觉有些冻呢,你车里连空调都没开,你不觉得冷吗?”
“这是部队专用的特种绳索,非常牢固,无论是耐切割力还是耐冲击力都是很厉害的,套上这个绳子,就算车掉下去,只要你跳出车门你就是安全的。”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去年刚从特战部队退下来,你那九十公斤的体重对我来说,还比不上一根圆木呢。”
沈耘有如一个话痨,但他说的这些话,都让周围的人心里忽然就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或许是种种安全的承诺给了车里人一些勇气,车门终于打开了一些。
这是个好兆头。
站在一旁的几名交警已经开始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沈耘了,要知道此前他们安抚这名男子的时候,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功夫。
脱掉军大衣,露出一身整洁的常服,沈耘在围观群众惊讶的目光中将其中一个绳索套在自己身上,而后跨过防护栏,测试好长度后,将绳索在自己左手绕了一圈。
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时候,沈耘居然缓缓地放着绳索,而他的身体,居然以脚底为轴心,擦着车身的地方缓缓下倾。
这种场面从来都只有在电影里出现,现实生活中谁都没有见过真的有人敢在这种地方用这样的手段。
即便是那些极限运动爱好者,估计也不敢在这种条件下这么玩。
围观的群众瞬间收住了声音,生怕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让沈耘受到干扰掉下去。
就在这种静谧到极致的环境里,沈耘身体向下倾斜了四十度左右,右手终于将绳子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车门的那道缝隙里。
绳子很快就被拉了进去。
车主看到沈耘拼命的样子,似乎受到了感染,这会儿倒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