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军演的意义,就是为了找出双方部队在实战化训练当中存在的问题。
虽然黎明前的那十分钟让坐在指挥中心的首长们拍手叫好,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内心就真的有那么高兴。
在交战的十分钟内,双方的指挥和战斗都没有暴露出什么问题,这固然值得称赞,但双方花费了那么长时间相互沟通和交流,可不是来看这些东西的。
直至沈耘的一席电话被通信参谋转接到总部首长的面前。
“沈耘,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双方指战员在演习期间是不能与导调部对话的。”
负责与沈耘沟通的,是导调中心副主任俞泽明少将。
嘴上不近人情地提醒着,他的眼睛却盯在技术部门适时切换的监控画面。
红外画面中猛虎营正在顺着一道河流运动,而旁边的地图上则标注了此事沈耘所在的位置。
“首长,我要陈述的事情与战况无关,而是与你们的观察员有关。”
听到这句话,俞泽明少将的脸色有些发黑。
这个沈耘,就知道搞幺蛾子。任何一次演习,都有军官对导调部门的观察员有意见,但从来没有哪个敢在演习当中就直接把电话打到导调部的。
尤其是现在,联合军演啊,这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
“沈耘,你应该清楚,观察员的情况设定和结果判定,都直接代表导调部的意见。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在演习结束复盘的时候进行申诉,但现在还在演习,由不得你撒野。”
话说的有点重。
俞泽明当然知道沈耘和他的猛虎营被总部寄以厚望,但现在沈耘这个表现,似乎有些恃宠而骄。如果他不正面敲打,还真要让盟国的军官们看笑话了。
“首长的批评我听从,但不接受。”
沈耘的性格可是出了名的,面对俞泽明的批评,用最简洁地话陈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观察员掌握着整个战场的绝大部分变化因素,应当是最了解战场的人。可实际情况是,除了在相应的地点预置突发情况,观察员对地形和战略目的一无所知。”
俞泽明从军二十五年,有着丰富的演习导调经验。
但他从来没有遭遇过参与演习的军官这么直接地跟他说观察员错了。
非但是第一次,而且人家还有理有据。
那种感觉,就像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他纸上谈兵一样。
偏偏他还得认,因为任何想要反驳或者指责的话,都是最为明显的摆官架子。
“沈耘同志,你反应的情况非常重要。导调中心会立刻派遣侦查部队前往你刚才的位置进行侦查。如果你所述情况属实,那么导调中心会改正刚才的判定。”
给沈耘一个肯定的答复之后,俞泽明挂断电话,转身吩咐通讯参谋传达命令。
与此同时,坐在指挥中心的总部首长也向盟国的朋友们点头致意,随即起身走到了主讲台上。
“同志们,完全没想到啊,最先暴露问题的,居然是我们的导调部。”
坐下下首的导调部门的军官们纷纷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以往导调在演习当中就是爸爸的存在啊,何曾被首长这样点过名。
虽然电话被转接到了总部首长这里,可通话却是外放,刚才沈耘和俞泽明的对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设定这个突发情况的作战参谋当时就脸黑成了一片,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绝妙的设定,居然成了让导调部出洋相的导火索。
“首长,是我们工作态度有问题。”
导调中心的主任急忙起身,主动承认错误。
以前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但从来没有军官敢这样毫无顾忌地指出来。以至于时间长了,即便上边有向实战靠近的命令,但导调设置情况和打分的时候,改变并没有要求的那么标准。
谁知道居然就在这么关键的演习当中被指出来,这可就尴尬了。
“我现在要说的,不是让你们承认错误。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你们现在要做的,是立刻复查你们所有的情况设定,在战场环境和装备参数的问题上,要重查重纠。”
然而,这只是亡羊补牢的第一步罢了。
“同时告诉你们的观察员,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主动跟一线的指战员们沟通交流。”
“让他们当观察员,不是当传话筒和打分器。那些从来没有下过基层的军官,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跟那些经验丰富的军官们学习。”
除了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在场的导调部军官们还能做什么。
之前的对话,已经现在总部首长的要求,一字不落完全落进了阿兹曼·卡恩的耳朵里。
当指挥中心陷入匆忙,而总部首长重新坐回他的身边之后,这位阅历丰富地将军毫不避讳地称赞:
“将军阁下,我觉得,你们的军官,开始要让我们重新认识了。”
“哦,部长先生何出此言?”
总部首长虽然知道一些原因,但还是非常乐意听一听外军指挥官到底如何评价这一次参战的蓝军部队——即便,演习才刚刚开始不到七个小时。
“贵军的战斗力,一向是所有人都非常认同的。但是和过往的几次联合军演相比,我感觉这一次增添了不少活力。”
“您是指,这位中校敢于质疑导调部的判定?”
“虽然这方面的原因占据主要,但不得不说,您的态度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位中校让我看到了贵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