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一心寻人的克莱尔终于眼尖地发现了属于阿夜的那个发讯竹筒。但本应装在其中的曼陀罗草却是不知为何一滩稀烂地摊在地上,附近还到处零落着许多如人一般的骨架……
至此,尤金和东利已是彻底断定了阿夜的死亡。就连西斯蒙德也是小心翼翼地在暗示着,那之前的求援信号也许只是在阿夜遇难之后,曼陀罗草被错误触发了的缘故……
可惜,队伍中的圆帽少女却是根本没把那几个男人的话放进耳朵,只是一门心思地认定阿夜还活着,并声称即便其他人全部离开,自己也会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找到阿夜为止。
这样一来,整支小队顿时便陷入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眼见任务完成无望的尤金第一个吵着要散伙撤离,而巨人东利显然也并没把阿夜的生死太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劲儿地要求西斯蒙德告诉他学习魔法的关键所在……
无可奈何之下,西斯蒙德也只好是苦口婆心地左右劝说,好不容易才使逐渐冷静下来的众人明白到——按照眼前的情况,谁离了谁都只能是死路一条……
“况且,东利想学习魔法,必须要以完成我们的主要任务作为前提条件……”西斯蒙德眯着眼睛、向阿夜重复着当时的话道:“而如果没有了克莱尔的旋风,尤金只怕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所以,大家也就只能这样将就凑合着,一路保护着克莱尔到处找寻你的下落,至于寻找魔皇之血,反而成次要的了……”西斯蒙德说到这里,不由得也是苦笑连连:“好在啊!克莱尔的第六感应验,你小子果然大难不死……即便是这次的任务没能完成,但至少也没有减员,我这个领队,好险算是没那么丢脸了……”
“原来是这样啊……”阿夜听完西斯蒙德的讲述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里一方面是为克莱尔的一番情义所感动得一塌糊涂,另一方面也总算是明白了刚才见面时,东利和尤金恶言凶相的原因所在……
就见西斯蒙德稍稍沉默了一下,忽然话音一转地说道:“不过……有几句话虽然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想问一下……阿夜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又是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在这魔山上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却偏偏就是一直寻你不见?”
西斯蒙德此话一出,就见其他几人各色各异的目光也是随即齐聚在了阿夜的身上,只不过在那每双眼睛里,却都是不约而同地写上了“好奇”二字……
“这……”阿夜被那些眼神儿瞧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对于西斯蒙德所问的一些问题,则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如何,直沉吟了老半天才艰难地憋出一句:“说来话长……”
“嗯……此时此地确实不适合详谈。既然如此,那就等回去的路上慢慢再说吧……”西斯蒙德似乎也是看出了阿夜的为难,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中略带遗憾地说道:“虽然无功而返会让人有些不怎么甘心,但这次任务的时限眼看就要到期,咱们大家……也只好先就此撤离,等下一次……再做打算了……”
“下次?”尤金听着西斯蒙德的话打了个哈哈,旋即便一脸恨恨地说道:“你们魔法院的人果然阔气,不像我们这些佣兵,还要指望着那些赏金吃饭……奶娘的,老子还是脱离了东家来跟你们干这票买卖的!早知道是这样白跑一趟,我怎么说也要先收个百分之五十的订金才出发啊!”
“呸!俺就知道……”巨人东利也是在一旁黑着脸地鄙夷道:“你们这些小人一个个只知道信口雌黄,有利于己时便说得天花乱坠,一旦事败就会再编出另外一套说辞,简直是无耻之极!”
西斯蒙德摇了摇头,也不去瞧那两个斗鸡一样的家伙,显然是在这一路之上听惯了这样的风言风语,却又无力再向他们反驳……
阿夜看着眼前失落的众人,心想这事情变成这样,也主要是因为自己所致。一时间,便犹犹豫豫地将手摸到了后腰的位置上——在落水的时候,他已是将剩下的魔皇之血给塞在了那里……
“其实……”阿夜支支吾吾地说道,心中也是在剧烈地天人交战着。只听得一个声音正在他自己的脑海中大声地催促着他要把那魔花拿出来,让其他的人好好惊喜交加一番……而另一个声音却是在警告着他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以防因此酿出更大的祸事……
“‘其实’……个什么啊?”尤金瞅着满脸阴晴不定的阿夜,很是不耐烦地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我可再没时间陪你们这些怪胎在这儿墨迹了……”
“时间?!”还在犹豫不决的阿夜听着尤金的话,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似地猛抬起头来,两眼乱眨着在其他几人的脸上扫了一遍,诡异的目光让每一个被他瞧过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以为自己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干……干嘛?!”东利率先开口问道:“你看俺的眼神,为什么好像是见了鬼似的?”
“因为我就是见了个鬼啊……”阿夜失声叫着,抬手一指巨人的脑袋惊诧道:“东利,你头上的毛,不是在和尤金大叔交手时都被烧光了吗?!”
东利被阿夜的样子吓了一跳,伸手抓了抓他那“杂草丛生”的大头,似乎弄不明白阿夜为何如此惊讶……
“而且领队和尤金大叔的胡子也长了很多……”阿夜一转头,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