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而自己何其幸运能与那个人彼此相爱,即使不能相守。
情蛊已解,然而高杉晋助所受之伤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引起旧疾频发,那些过去曾经好了的旧疾在这一刻竟然争先恐后的出现。吉田裟罗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甚至于不敢闭上自己眼睛,她害怕在自己放松的时候高杉晋助就已经不在了。吉田裟罗身着水蓝色的旗袍倚着床头,脸上脂粉未施,透着苍白和难掩的疲惫。药师本就是和死神抢人的职位,吉田裟罗手心里一片冰凉。她是将高杉晋助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可如今高杉晋助的身体已然衰败,太猛的药物轻易就能要了他的命,而温和的药物见效太慢,他的身体也许等不到那时候,还能如此撑多久谁都说不准。
吉田裟罗始终不愿放弃,日日抱着医书,用着一切自己能够想到的方法。她伸手抚着高杉晋助的脸,将对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晋助,我人生所有的挫败感似乎都应在了你的身上。你一定要好起来。你欠我很多个生日愿望,我希望你是我的许愿树,不需要多,一个愿望就好——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活下去!”我不去奢求其他任何的愿望,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好。晋助。轻轻在对方手上印上一吻,小心的为高杉晋助盖好被子,吉田裟罗拿着医书安静的寻找着方法······
三日后,高杉晋助睁开了眼睛。
吉田裟罗握着高杉晋助的手,眼眶微红,嘴角含笑。高杉晋助扶着吉田裟罗强硬的让她在自己身边躺下,手掌放置在她的眼睛上遮住了所有的光线:“现在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安心的休息就好,不需要思虑任何的事情。”无论你要做什么,若是人都已不再了,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吉田裟罗伸手搭上高杉晋助的手,长长的睫毛轻轻刮着高杉晋助的手心:“好,只是······晋助,你别走。桌上有些粥你先喝一些,你刚醒不能喝太多对肠胃不好,要分几次满满喝······”说着语调便渐渐弱了下去,似是累极,又好似有化不开的心事,睡梦之中吉田裟罗的眉头仍然蹙着。
时间还有那么长,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够陪你到什么时候。才发现,我留给你的时间太少。
吉田裟罗醒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沿洒进屋内。高杉晋助躺在她的身旁注视着她,目光柔和而缱倦。
“醒了?”高杉晋助起身将手递给了吉田裟罗,他扶着吉田裟罗在梳妆台前坐下,动作轻柔而小心的为其画眉梳妆。“我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你,但是别人能够做到我,我也能。我曾经就像这样日日为你画眉。”吉田裟罗眨了眨眼睛掩去了眼中的泪意,手指微微蜷缩:“总督大人为小女子梳妆,真是不胜荣幸。”抿唇微笑,心中却是酸涩的,若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景,这样的事件绝对是能给与吉田裟罗幸福感的,而今她却觉得高杉晋助那些话语更像是最后的告别。
爱恨离殇,事事皆苦。可活着,就有机会去弥补遗憾。
眼前是模糊的一片,吉田裟罗看不清自己在镜中的模样,也看不清高杉晋助说着那些话的神色。她伸手抓住高杉晋助的手腕,手指微微颤抖,手上却大力的让高杉晋助挣脱不得:“你欠我那么多个愿望,我只想要一个——你活下去。你能答应我吗?”
“裟罗。”高杉晋助叹了口气,用空着的那只手抱住了吉田裟罗,“你知道的,我从不欺骗你。”
“是,我知道。”吉田裟罗的手缓缓的松开,“我从不强迫你。”
那一日的夜里,高杉晋助的病情反复,他握着吉田裟罗的手,神色苍白的反复随时都会消失。“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裟罗,终究还是我食言了。”高杉晋助看着吉田裟罗,眼神缱倦而缠绵,眼中有着太多的遗憾。我们总要走到最好,才会发现自己已经错失了太多。
“如果可以,我想握住你的手,陪你走过所有的年岁,我很后悔不曾完成与你的那场婚礼。我想看着我们的儿孙满堂,我想陪着你满满的变老。”高杉晋助轻轻笑了笑,那是他唯一食言的一个誓言,若是重来一次,可否不让自己带着那么多的顾忌,勇敢的去握那个人的手?
“晋助,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活下去。”吉田裟罗惊慌的拉着高杉晋助的手,仿佛这样可以让那个人活得更长久一些。
“裟罗,对不起。”高杉晋助轻轻地叹了口气。
“高杉晋助,不许死。你若是死了,我就把你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吉田裟罗抿了抿唇,哽咽的开口威胁,那威胁带着哭腔显得轻飘飘的,有些无力。
“那样也好。”高杉晋助伸手与吉田裟罗十指交握,“能遇到你是我此生的幸运。”
“万齐,鬼兵队就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