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苦笑道:“江大哥,您这又是何必呢?我们镇南军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便周怀给了你自由,您能够获得自由吗?我敢保证,只要您脱离了新军的保护,江陵、夷陵这两个地方士绅家族的漏网之鱼必定会报复您的!”
江海摆了摆手道:“我的主意已定,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说完这句话,江海站了起来道:“我累了,胡老弟请回吧!”
然后转身走进了内堂里面。
看着江海萧索的背影,胡勇心里百感交集,他万万没有想到,江海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胆子和周怀讲条件。
一千万银元买自己的自由,江海难道疯了吗?他难道以为周怀是傻子吗?他难道不知道,周怀放走他之后,一旦他东山再起,给新军造成的损失根本无法用钱来衡量吗?
说句良心话,胡勇觉得周怀对江海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柔和了。换做是其他人,比如元开泰或者李渊宏,江海落在他们手里,还能有性命在?即便周怀承诺了又怎么样,让江海来一个暴毙身亡,其他镇南军的高层难道真会站出来替江海打抱不平不成?
摇了摇头,见过江海之后,胡勇的心里愈发不安起来。从软禁江海的院子里面出来,胡勇带着江海开出的条件,直奔周怀的将军府。
将军府内,刚刚用过午餐的周怀听完胡勇的转述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你去告诉江海,他那一千万银元我不要他的,但是他必须拿出来投资实业,至于股权嘛,我也不会要,依旧属于他。如果他不放心自己的资金,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替他打理。但是有一点,他手里面的那近十万两黄金必须无条件交出来!”
胡勇听完周怀的话,眼睛瞪得像鸡蛋一样,他实在想不明白周怀怎么会对着一千万银元无动于衷。
强压住心里的震惊,胡勇问道:“委员长,江海说他希望用一千万银元换取自己的自由······”
周怀点了点头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囚禁他一辈子,你去告诉江海,让他好好的活着,只要他答应我刚刚的条件,我可以跟他立下契约,只囚禁他十年时间,十年之后,我还他自由!如果我没有记错,江海现在顶天了也就四十岁,十年后他也才五十,他拿着那些钱,完全可以让他和他的家人过上安稳日子了。”
胡勇本以为周怀在还江海自由的问题上会给自己设下难以逾越的障碍,不想周怀居然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了江海的要求,尽管周怀没有答应立即还江海自由,但是却让江海看到了希望,胡勇相信江海会答应周怀给出的条件的。
他躬身道:“请委员长放心,我会尽力说服江海的!”
周怀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去与江海将这件事情定下来吧!”
胡勇点了点头,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左思明送走胡勇之后,返回了周怀的办公室,只见他一脸不解的问周怀:“委员长,江海的财富明显是不义之财,完全是靠掠夺而来的,我们将之归公,完全合情合理啊!更何况现在江海主动将一千万银元交给政府,为什么你不接受呢?”
周怀道:“思明同志,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既然当初我们以新军的名义和江海有过约定,就断然不能违反。你难道认为我们新军的信誉不及江海的一千万银元吗?其次,作为一个政府,通过威胁恐吓的方式掠夺治下守法百姓的钱财,这与江海的行径又有什么区别?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民心,现在江陵与夷陵两地的百姓因为江海屠杀土豪劣绅,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还念着江海对他们的好。如果我们以不光彩的手段掠夺江海的个人财产,被有心人士一挑拨,必将引发江陵夷陵的动乱。一旦江陵和夷陵发生这种事情,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是区区一千万银元能够挽回的!更何况,现在北军与楚军在打仗,正是我们稳固后方,坐收渔利的时刻,这个时刻我们的后方决不能出任何状况,你明白了吗?”
左思明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读的书不是太多,但是还是知道“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这句话出自《论语·颜渊》,意思是说人总是要死的,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不信任政府,那么政府也就无法立足了。
对于这句话,左思明是深以为然的,就拿眼前新军取得江陵城这件事情来说,周怀收编镇南军,不是靠的那一百多獠牙突击队队员,也不是靠周怀与镇南军高层之间的约定,而是镇南军高层对周怀的信任。正是因为镇南军的高层信任周怀能够遵守约定,所以才选择了配合新军掌控江陵城,如若不然,周怀是不可能这么快稳定江陵的。
左思明道:“既然如此,那您为何又问他要那十万两黄金呢?”
周怀笑着道:“因为我要安江海的心啊!”
左思明十分不解。
周怀反问道:“你觉得以江海的智慧,他真的会认为区区一千万银元就能换得自己的自由吗?”
左思明摇头道:“不会!”
周怀点了点头头:“所以这一千万银元是他用来试探我态度的,同时也是作出一个表态,他愿意无条件配合我们!他将一千万银元送****来,如果我连一个银元也不要他的,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拿出的钱太少了,没有填饱我的胃口。既然他这么配合我们,我们自然也要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所以我才要了黄金。”
左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