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嘟着嘴坐在桌边赌气不吃东西。母亲说:“我也是为你好,听吴院长老婆说那个叫范逸的男孩挺有能力的,才二十七岁,就已当上副检察长了,你看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没个人是当官的,如果你能嫁个当官的,那我们脸上都有光,而且这事能成你就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妈妈从前不是这样的啊,她以前常说不管穷还是富,只要在一起过得快乐就行了。这定是那个吴院长老婆给她灌输的思想,说不定人家范逸也并没有要院长老婆给他介绍对象,是院长夫妇看见人家对我有好感,主动去巴结人家的。
不管怎样,那个范逸也不对,明知人家有男朋友,还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我说:“我看那个范逸是脸皮太厚才是,反正我不去相亲!”
妈妈说:“你自己跟吴院长说去,这事已经定了,没法改。”
母亲吃饱饭去了厕所,我满腹牢骚,那范逸可是个难缠的主,又直接又霸气。
良兵握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很为难,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去应付一下他们了。”
母亲很快就从厕所出来了,良兵连忙放开手。母亲走到桌前把一大叠百元大钞往良兵面前一放,低声对他说:“何良兵,这是你的五千元钱,你好好数一数,我今天把你的钱拿来还给你了,从此以后不要再纠缠我的女儿。你给我记住!你们何家还欠着我赵家一条人命!我今天已经给了你面子了,否则我就会在你酒店里大闹。”
母亲说完拉着我往外走,自言自语道:“幸亏我把钱贴身绑在腰上,车上有人的钱都被扒手给偷走了。”
天啊!穿帮了,之前我还骗良兵说是同学要结婚才向他借钱,不知良兵会怎么想我呢?
我跟着母亲坐车回到市一医,站在大门右侧的拐角处等着。母亲问我:“何良兵那间酒店叫什么名字?”
我说:“叫北青萝酒店,您问这个干什么?”
母亲没有回答。
十分钟后,范逸果然在吴院长夫妇的带领下来到我们面前,我故意装作不认识他。
院长老婆向我介绍:“小文,这是检查院的范逸,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检察长了,前途无量啊!”
我觉得吴院长老婆真是庸俗至极,难道当官就是前途无量吗?难道找个当官的丈夫就一定会幸福吗?一个不为国家和人民办好事的官能称得上好官吗?既然称不上好官,那怎么能安坐其位而不羞惭?一个为人民办事的好官安守清贫,奋力同一切自己认为不对的东西作斗争,就像一个战场上孤独作战的勇士,作为他的妻子,能不担惊受怕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象苏东坡一生仕途坎坷,感叹道:“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苏东坡有着宽广的人生忧患,嫉恶如仇,遇有邪恶,则“如蝇在台,吐之乃已。”因此纵使诗书满腹也不能助他在官场上立足。所以苏东坡的两任妻子王弗和王朝云都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当然,和吴院长老婆说这些是对牛弹琴,她自己的丈夫吴院长就属于不为国家和人民办好事,唯利是图的小人,这样同样庸俗的两个人才得以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之久,不至于像庄子所说的“相掬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样分道扬镳。
范逸和我打招呼:“你好!文玉鉴,我们又见面了。”
从范逸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欣赏我。我自认并没有出众的地方,也许是喜欢文学的我,读遍了唐诗宋词,骨子里本就有一种脱俗的温婉,再加上良兵不吝惜地装扮我,,让我穿合体雅致的衣服,范逸见多了打扮时髦的漂亮女孩,见着我这种感觉比较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