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治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李君华一脸纳闷,悄悄问虎引风:“引风,你是怎么看出这个医生有病的?还有,他老婆要和他离婚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虎引风淡淡一笑:“李大队,这个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给你解释,咱们先去准备一下君婉治病的事情。”
李君华点点头:“好的,不过,引风,以后不可再叫我李大队了,太见外了。
你现在已经调到省厅,前途无量,再说,你帮了我们李家这么大的忙,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再叫李大队就见外了啊,你如果看得起我李君华,以后就叫我华哥吧,君婉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虎引风心中一热,点了点头。两人信步朝病房区走去。
其实,虎引风刚才对那个眼镜医生说的话都是七白狸的故事。
在李君华刚开始进办公室与主治医生交涉的时候,虎引风就放七白狸跟了过去,七白狸乃阴阳两界的灵物,一双阴阳眼看透生死,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四十多岁男人的隐私,回来告诉了虎引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所以虎引风才敢走进办公室,将那位老哥唬得眼睛发直。
其实,如果虎引风打开极目,认真观察那位医生,也能从面相上看出一些端倪,只是没有七白狸这样直接,这样深刻,这样直指人心而已。
两人回到加护病房,外出才买公鸡的几位同志都回来了,将寻找公鸡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公鸡这种东西其实还是比较好买的,难的是这些鸡的年龄必须互相间隔一个月,最大的也不能超过一年,这就很麻烦了。
几个民警跑了好几家养鸡场,好话说了一箩筐,说是等着救命用,这才说动养鸡场老板从育雏、催肥等车间给分别挑选了公鸡。
由于一家养鸡场的公鸡都是同一批次的,因此,几个人又跑了两三家养鸡场,总算按照虎引风的要求将所要的公鸡一一挑选出来,装在汽车后备箱里给带了回来。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医院下达了第七次病危通知,说是病人目前已经处于弥留阶段,血压、心跳、脑电波等各种检测都开始出现长时间不稳定,病人已经处于最后时刻,李君婉的妈妈已经坐在地上起不来,也不哭了,眼睛都开始发直了。
李君华怕妈妈再有个三长两短,爸爸也不能活了,急忙让唐菊等两个小女生帮忙将老妈连拖加拽地弄到隔壁一间病房的床上暂时休息。
这时候,根据事先与主治医生的协调,加护病房的所有医护人员开始三三两两地撤离,虎引风安排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将十二只公鸡全部宰杀,分别将鸡血放在十二只干净的碗中。
然后,他将白纸折叠了几下,用剪刀“咔咔”地绞起来,绞成一个小人的形状,然后将多余的白纸扔掉,取开折叠起来的白纸,一溜纸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全部手拉手扯成了一排。
众人在一旁默然无声,两个女生大气不敢喘,看着虎引风手中的那一串白色的纸人好像看着鬼魂,唐菊用手捂着嘴巴,眼睛中流露出惊奇和恐惧的复杂神情。
这时候,手表的时针终于慢慢挪向了十一点的位置,子时开始了。
虎引风冲李君华点点头,说:“可以了”。
李君华神情严肃地招呼两个手下将十二碗鸡血按照次序依次端进了病房,虎引风将蜡烛、白棉线拿起来,也走进了病房,然后让所有人都出去,反手关闭了病房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是一间重症监护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氧气瓶、横七竖八的管线等等等等。
病床上的李君婉面如白纸,双目紧闭,皮肤好像是透明了,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不知道是化疗还是为了方便治疗故意剃成了这样。
床头前有一个小小的电脑监视仪,荧光屏幕上的光标线一闪一闪地晃动着,其中心跳的线条已经非常缓慢了,一切症状都显示,李君婉的确已经到了人生的终点站,生命的列车随时可能彻底停下。
看着那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如今变成这样一幅样子,虎引风的心都开始揪紧了,鼻子突然觉得有些酸酸的。
这时候,七白狸在大脑中叫:“别多愁善感了,快点动手吧,晚了恐怕你真要哭鼻子了。”
一句话提醒了虎引风,他急忙收敛心神,尽量排除一切干扰情绪,开始按照七白狸的交代做法束魂。
首先,虎引风将凤足鼠须笔掏出来,将笔在鸡血碗中蘸了一蘸,殷红的鸡血顺着毛笔的笔尖慢慢往下流,虎引风急忙将毛笔挪到那一串小纸人的第一个上面,将鸡血涂满了纸人。
然后,他又将第二个碗里的鸡血依次涂抹在第二张小纸人的上面,直到将十二碗鸡血全部蘸过,将十二个白色的小纸人都涂成红色。
最后,虎引风将蜡烛放在病床前,在李君婉两肩以及头顶的正前方分别立定,点燃,点燃蜡烛的同时虎引风将病房里的电灯拉灭。房间里立刻就换了另一种气氛,显得十分阴森、可怖。
按照七白狸的吩咐,虎引风又将白棉线在十二只鸡血碗中一次洗了一遍,将白线染成血红色。然后将红线依次穿过十二个小纸人的身体,串成了一串,放在了床边。
等到这一切都收拾完毕,虎引风悄悄地在心中暗语:“出来吧,狸仙,下面看你的了。”
说着,打开双眼的内瞳孔,视野中立刻出现了另一片不一样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