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而起,直冲而上,让他的脸都涨红起来:“你——”
太恶心了!这是侮辱!
他几乎就要忍不住释放出锥神刺,给这家伙狠狠地来一下子!
不过,公仪天珩先动了。
他负手而立,本是挺拔如松、皎皎如月,此刻听了那粉面青年所言,神情间倒是并不动怒,行事时却是倏然晃身,一掌轻轻推出。
粉面先天本来就是刻意侮辱,但没有想到对方并没有因此被挑衅、破口大骂,而是立刻反应,主动攻击过来!
先天的感知力是很强的,在公仪天珩动手的刹那,粉面先天已经察觉到了,他却没有想到,虽然他发现了,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尽管粉面先天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想要承接住那一掌,那一掌却无视了他的所有回击,在他的百般躲闪下,依旧稳稳当当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嗞嗞——”
一股仿佛是灼烧又仿佛是腐蚀的声音响起后,那粉面先天的胸口处冒出一道黑烟,他的衣衫都被剧毒腐蚀,瞬时融化了一个大洞。然而衣衫被腐蚀还没完,那嗞嗞的响声正是他胸口的肌肉被腐蚀而产生,浓郁的黑气在那里蔓延,几乎在几个呼吸间里,就已经朝着四周扩散,朝着五脏六腑侵入、浸染!
粉面先天满脸的不置信:“这不能!你是什么人?你、你也是先天——不!你就算是先天,又怎么能……这样的小地方……”
下一刻,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嘴唇呈现出黑紫的颜色,哆哆嗦嗦不能发声,他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手指发颤地从袖子里摸出丹药,强撑着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这是什么毒?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至于阻拦、侮辱公仪天珩和顾佐两人?
他已经没有这个精力和本事了。
公仪天珩施施然朝前走,他长腿一迈,已经从这先天的身上跨了过去。
顾佐:“……”
报复得好快!这家伙想用胯|下爬来折辱他们,他的大哥就直接让他感受一下这样的滋味了啊。
不过这不重要,顾佐悄然问道:“大哥,他会死吗?”
公仪天珩不甚在意地回答道:“暂时死不了,但若是两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就说不准了。”
顾佐顿了顿:“那……大哥,你有解药吗?”
公仪天珩也顿了顿,旋即一笑:“没有。”
顾佐无言。
连大哥都没解药,这不就是说死定了吗?还讲两个时辰不两个时辰的做啥……
公仪天珩拍了拍他的头:“既然是我施的毒,自然也以拔除,倒也未必需要解药。不过若仅是拔毒,必然有许多遗留之症罢了。”
顾佐默默点头:“大哥说的是。”
所以就是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嘛……他懂的。
敌人什么的,也不用怜悯。
谁让他自己找虐呢?
围观的武者们之前见到先天为难两人,还以为又是一场恃强凌弱的好戏,没想到恃强凌弱是有的,但对象得反过来。
刹那间他们就明白了,这是里面那些势弱一方的人发现了不对,过来找场子了!本来已经确定的局面,如今看起来,似乎又有了新的发展?
这一刻,众多武者也忍不住继续靠前。
此处没有了那先天守门,他们也应该能离得更近了吧?只要不贸然乱闯,应该以在顾惜小命的同时,也好好长点见识?另外,这些先天真是年轻啊……
几句话的工夫,两人就顺利地走进了驯兽场里,跟外面的人挤人不同,在驯兽场里就比较空旷,只是此刻的情景,却是让顾佐刚刚消退的怒气,一下子重新点燃!
在两方人马中间,公仪天印被一位先天一重的武者虐打。虽说公仪天印意志坚定毫不后退,每每躲闪时,都需得在地上滚一滚,弄得浑身狼狈,才能躲开。这架势,当真如同猫戏老鼠一般。
先天武者似乎不急于取胜,他看着公仪天印如此挣扎,反而时不时地“手下留情”,他的目的,也不过是多取乐一番罢了。
公仪天印的眼里有着剧烈的挣扎。
他也看出了自己远远不是对手,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几天的历练,他恐怕连做人逗弄的“老鼠”的机会也没有!他想要认输,是一来他很难将认输说出口,二来如果他一旦认输,那么就会有另一个公仪家的子弟顶上——与其多一个人受辱,倒不如就由他一人顶着罢!
只是,这样的折辱……纵使他心里明白道理,但也依旧觉得难堪,觉得难以忍受!
如今,只是凭着一股执念在支撑罢了。
公仪天印这样坚持,目的为何一旁公仪天阳等人都很明白,他们有心要让公仪天印认输,哪怕是受折辱,也不能放他一人!但当他们还未出口时,却看到了公仪天印的眼神,他更嘴唇翕动,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但尽管如此,公仪天阳等人心里也如同被油锅煎熬一般,难以承受。他们更是明了,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劲,哪怕他们一齐动手,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与其全数被制,还不如节省些力气,以图彻底撕破脸后,能有更多的拖延时间,以及抵抗之力……
公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