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时澈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们就要去将军府讨论一下关于此次去云州走镖的细节。
在这之前,云杞本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去云州,尽管七月磨了她好几天,她觉得她一个女子去走镖本就不便,何况她还要留在长安等着河池来与她汇合。
可是几天前的一件事却使得她不得不走这一趟。而且这件事也让云杞觉得心神不宁。
就在他们打完擂台的第二天时澈陪着云杞又去了一趟平安巷,听说是十几年前住在这里的一个老住户回来省亲,云杞就连忙赶过去打听消息。
他们走到巷口,按照白姨给的地址,往里拐了一下就看见了一座宅子,门口蹲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朱红的大门,是个大户人家的住处,很是气派。可是宅子里面却很是寂静,只听得见几只鸟雀的叫声。
云杞敲了敲门,一个打扮的很利落的小厮来应的门。
“请问,这里是不是冯家的府邸?听说冯老爷回来省亲了,云杞特地前来拜访。”
“哦,我们家老爷的确回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来向冯老爷打听两件旧事,麻烦小哥前去通报一声,就说之前裴月清的亲戚前来拜访。”
“好吧,你在这等着啊。”
他们等了不多久,那小厮就回来了,说是他们老爷要在书房会见他们两人。
云杞心里感到很奇怪,一般见客多是在前厅会见,如果有女客,更应该避讳一些。如今这冯老爷却要在书房这样私密的地方见他们,实属不当。
云杞疑惑的看向时澈,他朝云杞点了一下头,说:“我们且去看看。”
云杞忐忑着,一路走到了书斋的门口。书斋邻水而建,名曰邻水居。
他们进去了之后,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样貌清秀,像是一个书生。本就瘦弱的身躯在那件青色长衫的衬托下更显得欣长。
他背对着他们,头微微仰起,似乎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副挂在墙上的丹青。
那丹青中画的是一个女子,那女子正在扑蝶,一双灵动的眸子聚精会神地盯着那牡丹上的粉蝶,一双玉手小心翼翼的靠近。
那画师的造诣想必是极高的,画的竟是那样传神,让人看了也要屏住呼吸,生怕惊走了蝴蝶,亦或者唐突了佳人。
云杞环视了一下四周,竟全是那女子的画像,站着的,坐着的,笑的,恼的,全是那样活灵活现。
云杞见他看的用心,就不忍打扰,递了一个眼色给时澈,他们就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候着。
“你不是说有事情要问吗?怎么又不说话?”冯老爷见他们一声不吭,就问道。
“小女子见老爷正在赏画,怕有所打扰。”
“呵呵,你倒是个有趣的人。”他说着,转过身来。
他看着云杞,似乎一怔,又很快的恢复了原来的神情。“你说你是裴先生的亲戚,那你认不认识这画?”
云杞有仔细看了看那女子的眉眼,一对柳眉舒展,一双杏目含情,肤白胜雪,乌发似黛。云杞与她好像有几分相似,但是她的身上有一种不可侵犯的贵气,却是与云杞大不相同。
“云杞从未见过。”云杞如实回答道。
“你此行所来寻他,怕是也从未见过裴月清本人。这画中人是我的夫人,这画正是裴先生替内人画的。”
“冯老爷,我们此次前来正是想打听一下裴先生他在何处,您可知道什么线索吗?”时澈看他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就替云杞问道。
“冯某也很多年不见他啦,不过既然你们是他的亲戚,我不妨告诉你,他走之前好像说是要去云州,你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
出了冯府,云杞问时澈:“你觉不觉得我和那画中的女子有些相似?”
“有点吧,但是我觉得你比她,,,”云杞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是说她比较好看?
“难看多了。。。”
云杞果然不该期望太多。
其实云杞疑惑的是,那女子的样貌和自己相似,有可能是她娘亲,可是冯老爷又说那是他的夫人,根据河池所说,裴月清是她爹,这样想来又不合理。
而且,他故意在书房见他们,也就是说他是故意让他们看见那幅画像。这画像必定和云杞有着某种联系,这位冯老爷绝对不单单是一位商人那么简单。
他们就这样充满疑惑的离开了冯府,关于这个冯老爷,云杞觉得他疑点颇多,但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七月知道了这个消息倒是很高兴,本来她就很想去和时澈一起去走镖,又想着和云杞留在长安,这下她倒是可以两全了。
他们打擂三天后来到将军府,同去的还有会友镖局的人,上次郁轩在擂台上向云杞提亲一事弄巧成拙,他怕是不想再见到云杞,故那次去接镖竟没看见他。
他们到了将军府之后就被带到一个僻静的院子,等了半晌只见一位女子走了出来。这女子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虽做平常打扮,但是气质脱俗。白藕似的手腕上挽了个赤金石榴手镯,看上去不是件俗物,她可能是某家名门大户的小姐。
他们几个人看到一个小丫头,都面面相觑。
她见他们这模样,嫣然一笑,道:“各位不必惊讶,我就是你们这次要接的镖。”
什么?这次的镖是一个活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她是谁?又为什么去云州?
云杞的心里顿时又一次疑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