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峻杨从醒來便不顾医生劝阻执意去了徐沐乔的病房。这些年过去,原本以为自己会单身一辈子的他,也结婚了。老婆也是娱乐圈的,和之前缠上他的那些蛇腰翘臀的女明星不同,他这位媳妇儿是少有的一本正经,出身于教师世家,做事儿简直一板一眼,有种木讷的可爱。
这次他执意來美国,老婆本不同意,结果被他逮了机会给逃了,还买通吴姑苏家里那位带了孩子过來,估计等回去又要花上一段时间哄媳妇。
乌国国内动乱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消息飞遍世界各个角落。这里随时可能有暴动和战争,可徐峻杨还是必须來。
不为其他……除了血缘关系割舍不掉,他也只是想报恩和抱歉,当年他和母亲跪在徐家大院门口,理会他们的只有徐沐乔一人,但当时他还把徐沐乔凶哭了。
不论是做女儿孙女,还是做妻子母亲,甚至是他不太往來的妹妹,徐沐乔都做得很好。所以,她现在是累了么。需要好好地休息一阵。
人活着是该庆幸,可是这样的活着……受罪又沒有尊严。排泄靠导管和尿袋,擦身时被护工看全了身子,这一切,若是小乔清醒着,一定也要郁闷至极了吧。楚凛那家伙如果知道,肯定也是平添了难受。
“喂,你要是醒來,不会还是让我削苹果给你吃吧。你这家伙就喜欢折腾别人。”
徐峻杨守着徐沐乔的病床,说一些搞笑的快乐的事,也说了不少以前自己的事。只怪感情弧太长,一直以來沒有好好照顾徐沐乔,互相怀疑和折磨这么多年,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现在他自己也找到了真爱,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当时资助徐沐乔逃到云南乃至国外去,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想弥补,会不会晚了。
“快坐起來跟我炸毛吧。”
“真是,每次都一声不吭地出事儿。出事了又让我救。不是管我要钱就是自己噗通栽下山谷去。哎,你不是最怕痒了。”徐峻杨伸手在徐沐乔脖子下挠痒痒,徐沐乔毫无反应。
“只要你醒來,以往的事儿你哥我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你赶紧好起來,好吗。”徐峻杨揉搓着她的手,“我已经叫人过來增援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将军找到他们之前先把人救出來。你们这么多人被扣在这儿,我又沒那么大影响力,这让我很难做知道么。”
徐沐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鼻腔还插着管子,沒法回答他的话。
山谷内。
楚凛接了对方给自己的药物,除了消炎止血的药粉,也就只有阿莫西林的药片了。不过这对楚凛來说已是目前能享受到的最好待遇。
“喂,你休息够了沒有。”车上的人不耐烦地唤道。
楚凛把药粉撒在腿上,一阵钻心刺痛之后,便是阵阵麻木。之后又搓热了雪,试图把阿莫西林喂到徐小忘嘴里,用化开的雪水帮助他咽下去。
徐小忘嘴唇白得吓人,现在躺在那里浑身冰冷得像具尸体。只是楚凛知道,宝宝的嘴唇都爆了皮,外冷内热只会更加激化他的病情。
楚凛无奈,不忍强行喂药,只得把药片含在口中,嚼碎了之后一点一点亲口给他喂下去,之后又含了一点儿雪水,暖化之后也喂给他。
他现在多么希望徐小忘能醒过來,哪怕无厘头地告诉他其实是自己生气他沒保护好乔乔,故意这样装生病让他焦灼不安。
又或者嫌弃地撇嘴,“我是有洁癖的呀爸爸。就算你是好意……呕不行了让我先去吐一会儿。”
小表情可生动了。
楚凛把徐小忘抱起來,瘸着腿走近车门处,“我这就去,不过,我儿子要在车里呆着,你们好好照顾着。现在车里少了两个人,完全能容纳下一个小孩儿。你,,”
他指了指其中一人,“跟我一起找一些粗树枝挡风。”
又向俄罗斯大叔伸手,“鸟枪给我。”
大叔犹豫,楚凛有些不耐烦,“我儿子都在你们手上了,还怀疑什么。要是想集体饿死在这里我也沒意见。”
那两人那里见过如此阵仗,求生的yù_wàng占了上风,俄罗斯大叔低头从座位底下摸出鸟枪递给楚凛,又让他把徐小忘放在副驾驶,“前面暖和点。”
楚凛沒有接受他的示好,另一个人已经下了车,楚凛把车座上铺着的一层厚厚的狐狸皮取下來铺在下面,那里恰好错过了风口。狐狸皮很大,足以让徐小忘躺着外加盖着一半。
“树枝先不用找了,去打狍子吧。”楚凛说话间带了不容置疑的气势,对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确定能捉到。”那人看來完全是野外求生的新手。除了有把枪还能嘚瑟一下,那些粗嗓门和脏话也就是虚张声势了。
楚凛沒有回答。现在少说话多保存体力才是正事。來之前他把最后一点面包喂给了徐小忘,那两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不过接触到楚凛野狼般的眼神,再也不敢反驳分毫。
对方沒等到楚凛的回话,只得怏怏地跟上他的脚步。又忍不住嘟囔,“喂。你能不能走慢点,赶着投胎呢。。”
自己都饿得头昏眼花,他是怎么做到拖着一条伤腿,在冻了一夜又沒有食物的情况下,还能走这么快的。
“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开枪打死你。试试谁的子弹速度快。”楚凛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他,眼中散发的赫然是当初闯荡金三角的气场。
“……靠。你威胁谁呢。。”乌国人把话咽回去,沒出息地跟紧了楚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