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阮竹和流伶早已等在王府大门多时,待马车停稳,便双双上前。
南宫宸掀开帘子,一个跃身从马车上下来。不理会阮竹和流伶的问安,也全然不顾依旧坐在马车上的闾丘月,独自一个人快步走进了王府。
“王妃,奴婢扶您下来吧。
流伶见闾丘月还怔楞在原处,便走上前朝闾丘月说道。
闾丘月回过神,微微点了点头,任由流伶搀扶着自己走下了马车。
回到碧落阁,阮竹和流伶服侍闾丘月梳洗更衣过后,便遣退了其他下人。
“王妃……”
流伶欲言又止,似是在琢磨该如何开口。
闾丘月自然知道流伶想要说什么,抬眼看向阮竹。阮竹会意的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窗前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第四个人能听到她们三人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又返回到闾丘月跟前。
“乌国皇帝,却如传言般已经病入膏肓了。”
闾丘月今日在皇宫,就在南宫晔被南宫宸气到咳嗽的时候,闾丘月分明在他明黄的衣袖上看见了一丝殷红。虽然南宫晔极力的掩饰,却依旧无法瞒过闾丘月的眼睛。
这一点,早在闾丘月她们三人来乌国前,就早已被告知。慕容逸轩曾经在乌国皇宫内安插了那么多细作,根本不需要再次证实。
阮竹和流伶听罢果然没有什么惊奇之色。
“王妃,太子殿下吩咐奴婢打探的并不是此事。”
流伶毫不客气的搬出了慕容逸轩。一旁的阮竹瞥见了闾丘月的神色,赶忙接着说道:
“流伶,王妃自由打算,不是我们这些奴婢可以妄加干预的。”
“可是太子殿下……”
流伶仍有些不死心,想要继续追问。
“你们以为,乌国皇帝是傻子么?难道他会放任我一个异国和亲的公主随意的在皇宫之中打探乌国的事?”
闾丘月微蹙起眉头,似是反问一般的看向流伶。
流伶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妃忙了一日也累了,奴婢告退,王妃好好休息。”
阮竹适时地拉起流伶向闾丘月告辞。闾丘月不声不响的点了点头。
流伶虽有不甘心,也只好作罢。只是,闾丘月这番浪费大好机会,她断然不会向慕容逸轩隐瞒。
“奴婢告退。”
福了福身子,流伶和阮竹双双退出了闾丘月的卧房。
端坐在梳妆台前的闾丘月默默的梳着自己的头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日在皇宫之中南宫晔说的那番话。
若南宫晔是真心想要传位给南宫宸,那自然是知道了南宫宸的痴傻全是假象。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先前的猜测,就有些不全然正确了。
可是,为什么南宫宸对此毫不在意。生在帝王家的人,难道真会如此心甘情愿的放弃那万人之上的皇位?
想起皇位,闾丘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慕容逸轩。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看法。南宫宸弃之如敝屐,慕容逸轩却称之为明月。
“在想什么?”
闾丘月想的入神,连南宫宸走进身边都全然不得知。
背对着南宫宸,虽然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可闾丘月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一边梳理着垂在胸前的秀发,一边淡淡的问道:
“王爷何时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见你想事情想的出神,便没打扰你。”
南宫宸说着走到了闾丘月的床榻边,一屁股坐了上去。
闾丘月倒也不客气。
“可王爷终究还是打扰了妾身不是?”
闾丘月不只是气南宫宸像这般不请自来,更是恼他今日里的言而无信。
白日里,是南宫宸亲口应承了不带阮竹随身,全由他来照顾。可是转眼间这位王爷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小月亮今日心情不大好啊!谁惹你了?”
南宫宸面对闾丘月的揶揄倒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询问。
是谁?还不就是你郑王南宫宸?
闾丘月心下毫不留情的诽着,不自觉的还了南宫宸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惜,南宫宸此时却看不到闾丘月的表情。
“王爷今日来妾身房内,又是所谓何事?”
闾丘月真是不明白南宫宸,每次都是不请自来,每次又都只是和她斗斗嘴就走。真是想不透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南宫宸说的自然,闾丘月却也不会放在心里。
“王爷说笑了,这王府之中的女人虽比不上皇宫内院,却也算的上别树一帜了。想您的自然多,您又何必跑来妾身这里找没趣。”
南宫宸看着闾丘月,重重的吁出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这么不友好?”
闾丘月依旧不为所动。
“妾身还是那句话,王爷想要友好,不如去其他女人那里。想必,现在这王府里的女人,就在眼巴巴的等着王爷过去呢!”
南宫宸听闾丘月这么说,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本王听王妃话里,好像有很大的醋意啊!”
闾丘月真是受不了南宫宸,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男人!
好吧,闾丘月承认南宫宸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那并不代表所有女人都会对他动心。当然,这不动心的女人当中,包括她闾丘月。
“王爷想多了。”
闾丘月淡淡的回应着。对付这种自恋的人,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