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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芳稍有愣神,还没完全会过意来。
“我得了不治之症,可能只剩下不到两月……不,快的话还有半月的时间……”冯鞅缓缓道出。
众人无不惊诧。
“我知道这个时期要是身故,冯家必乱,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为吾儿清除障碍,只有他名正言顺,冯家才不会分崩离析。”
“冯大人所得何病,可否……”作为医者,李婉清表露出本能的反应。
可冯鞅摆摆手,婉拒道:
“谢姑娘好意,不过老夫所得温病,病已入里,无药可治。”
王元芳刚要升起的一线希望,被这句话浇灭了。他心里清楚,冯鞅患疾,定非朝夕,也难怪他初得赏识,便从冯鞅手中分担大量工作,原来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元芳,你过来。”
王元芳怔怔地走到冯鞅跟前,多日不见,近看确是憔悴不少,一时百感交集。
冯鞅从袖口中拿出一羊皮造的卷轴,将它慢慢摊开。
“这就是冯氏家族的宝藏……”
王元芳立即出手制止:“姨父,我们进洞只是为寻真相,对宝藏并无兴趣,更何况,这是冯家的机密。”
“呵呵,元芳,我知道你们都是正直的孩子,只是,这卷轴你看过便知。”
虽然犹豫着,但王元芳还是松开了手。
卷轴摊开,原来是一张地图。
“许多人拼上性命也想要得到的所谓‘宝藏’其实就是这张金银矿产的分布图,此图乃祖上一位奇人异士探得的金银矿位置,他绘制此图后交予冯家先祖,再无踪迹。此后,冯家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姓家族发展到现今独霸一方的势力,只可惜,再多的财宝,也有穷尽时。历经数代人的开挖,图上的金银矿数量已经寥寥无几……”
“所以姨父一直以来都主张拉拢其他小姓豪族,特别是那些拥有珍稀矿区的,用以维持资源的最大化?”
冯鞅点点头。
“没错,但这始终不是一条出路,所以,我想将顺儿的未来托付予你。”
“我?!姨父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讲冯家的未来,托付于你。”冯鞅把手抽离,那卷轴,王元芳拿着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南越之地,文化十分落后,普通人所受教育,更无法和中原人相比,对地域资源的控制上,只能用武力与朝廷周旋至今,多年过去了,地方豪族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在唐制的渗透中慢慢瓦解。今后的格局,并非不能想象,到时,谁能保我冯家不衰?”冯鞅说着,轻拍了下王元芳的肩膀。
“居安思危,姨父作为一方豪酋,眼界不可谓不长远。”
“豪酋又如何,各地豪族的世代相争,终有告结的一天。”冯鞅看着王元芳,眼里闪着微光,“不知从何时起,这块土地越来越多新面孔,皇帝都喜欢将那些流贬士人和文人送到岭南来,或许对他们来说是一场灾难,但在我看来,这些人将会给岭南带来新的血液,而当初见你之时,此念更是深刻了起来。”
不止是王元芳,连狄仁杰听到这番话,都对冯鞅这个人,升起敬意。
“为官方面,希望你能好好教授顺儿,改变冯家的气象。”
“姨父……你想让顺儿以从政为主?”
“是的,岭南终将被全数汉化,而将来冯家能否过渡,顺儿和他的下一代,是关键。”
火光幽幽,不知不觉,在这局促的溶洞中,已经待了好几个时辰。
最后,冯鞅坚持没有下山,按他的说法,演戏演到底。
王元芳抱着依旧熟睡的冯顺,手中捏着那片密匙,毕竟,只要名义上冯家的机密始终掌握在冯顺手中,今后应该不会再出大乱子。
这一路,大家都静默着,童梦瑶觉得特不舒服,如今都真相大白了,怎么大家看起来一脸沉重啊!
童梦瑶挽着王元芳的手紧了紧。
“元芳,你说……那两个讨厌的人,哪去了?”
“谁?”
“就是冯岚和冯启他们啊,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答话的人却是身后跟李婉清并肩走着的狄仁杰。
“你傻啊!当然死不见尸了,他们追进甬道,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彻底迷失。”
“臭小虎,你能不能别每次骂我傻,没有本姑娘,你能破案吗?!”
“是是是,可惜只是瞎猫抓到死耗子罢了。”
“哼——!”童梦瑶不舍得将手从王元芳臂中抽离,回头瞪狄仁杰一眼就算数了。
虽是斗嘴,可话匣子一打开,气氛也就开始轻松不少。
“但是元芳,有个地方,我一直想不通……”狄仁杰敛起笑容,突然认真起来。
“什么?”
“冯大人的计划,远没有他说的那样简单,因为实际操作起来,需要许多细节上的配合,其他都好说,我想不透的是,元日那夜,如何能保证汤泉池恰巧无他人在场?”
王元芳抿了抿唇,他知道,狄仁杰必有此问。
“狄仁杰,关于这……我想我知道原因。”
“你知道?快说来听听!”
王元芳将冯顺交给童梦瑶抱着,与狄仁杰并肩而行。
“你还记不记得,尸体被发现那天,我们所有人都睡到天大亮,二宝来喊门,才艰难得醒过来?”
狄仁杰听罢,点点头。
“对,母老虎也就算了,像你我,还有婉清这样的习武之人,本来睡眠就不深,能同时让我们陷入熟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