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10多天,何支书真的来送钱来了。那天,何支书去了金革家,想弄事儿,没想到陈老三在家。何支书急中生智,给自己圆场找个台阶下:“我是到曹宏志家送钱的,他儿子从京城打来的钱。”二歪也常给家里寄钱回来,陈老三当然相信了。他还挺热情,非要陪着何支书来到曹家。何支书本来是说个谎话,陈老三当了真,这让他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曹家。
曹宏志一看支书来了,两口子也非常客气,上门都是客,何况是支书。几个人坐下来天南地北聊半天,何支书就是不说钱的事儿。其实,我们知道他不是真送钱的,他身上钱也不够,只有几十块钱。他的意思就是在这里胡扯,等把话题扯远了,陈老三忘了这回事儿就行了。曹宏志也不知道支书到底来干啥。没想到,陈老三是个认死理还不开眼的犟脾气,陪着何支书做到底,最后要走的时候,问何支书:“支书,你不是说送钱吗,咋不给宏志啊,不会是忘了吧。”
曹宏志楞在那里,看手足无措的何支书。慌乱中的何支书很快稳住了神:“是啊,我是来送钱的,不过,我是先来看看有没有影响稳定的因素,扣不扣安全保证金。我一看,还真有。”
几个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何支书也打住了话。只从金龙走后,曹宏志和肖春花夹住尾巴做人,不敢胡言乱语,唯恐出点差错被别人抓住尾巴。刚才和何支书谈话,也是净挑奉承话讲,说金龙在京城的事儿,也是好话,没有一点把柄被何支书抓住。现在何支书想挑理,可就犯难了。情急之中,他的眼珠在屋里一扫,乐了。他看到堂屋墙上贴的主席像上,有两缕八字胡。何秃子激动的有点说不成语句:“我说老曹,你看到没有,你们家肯定要出事儿。好好的主席像,你给他画胡子,你什么时候看到他老人家嘴上有胡子。我现在郑重通知你,你们家那100块钱的安全保证金没有了。”说完,站起身来,走了。把三个傻呵呵的人扔在那里。
曹宏志半天反映过来,对着何存财大喊:“何秃子,你敢罚我的款,我到县里告你去。”
何存财头也没回:“你随便去告,要是走路不方便,把我的自行车车子借给你。”
曹宏志去了乡政府告状,找乡长书记,政府的人说领导不在,不让进乡长书记的办公室。曹宏志不认识乡长书记,站在政府院子里大声喊冤。“各位领导啊,你们要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我们大队的书记何秃子,他吃喝嫖赌啥都干不说,还把俺儿从京城挣的血汗钱也给贪污了,你们要管一管,不管我就不回家了,死在你们政府大门口。”
哭闹了半天,里面走出来一个40多岁的中年干部。他自称姓朱,是管信访的干部。朱干部把曹宏志带到传达室,拿着本,听曹宏志把前因后果的讲了一遍,然后合上笔记本,对曹宏志说:“这事儿乡政府都知道了,你先回家吧。明天我给乡长书记汇报后,严肃处理他。”
曹宏志道:“那他把钱还给我,他凭啥罚我的钱。”
朱干部道:“钱给不给,要按规定办,不是我能定的。我说你老曹,不是我们政府批评你,你怎么这样迷糊,怎么把领袖像给添个八字胡哩?”
“那是我小儿子画的,我几十岁的人了,还能干这事儿吗。我小儿子才10多岁银龙,他前几年干的事儿。一个吃屎的孩子,懂啥?”
朱干部不耐烦的打断曹宏志的话:“我知道了,你回家等消息吧。”
曹宏志回到家等了20多天,何支书没有送来一分钱。他又去了两次乡政府,找领导,依然说不在。找那个姓朱的干部,也说不在。再去乡政府的时候,曹宏志让老婆包了两个馒头,弄一瓶凉水,他蹲在政府门口等朱干部。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看到朱干部骑车回家。朱干部看到曹宏志,依然说:“你回家等消息吧,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些政策性问题,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政府正在咨询县里,等他们的答复,我们才能做决定。”
曹宏志说:“我儿子给我寄了100块钱,被你们当官儿的给扣留了,还说是政策问题,啥狗屁政策还能管这事儿?”
朱干部就不高兴,说老曹你看你说话难听的,啥是我们当官儿的给扣留了,我啥时间扣留你的钱了。你这事儿,没法问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
曹宏志回到家,气的晚饭也没吃。铁头悠哉悠哉的过来了。不等曹宏志说话,一屁股坐在曹宏志面前,很是关切的问:“叔,听说你去乡政府告状去了?”
曹宏志很惊讶,说:“你咋知道的,我没有和村里人讲啊。”
铁头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去告状,还知道你找的谁,说的啥话。我告诉你实话,就你平头百姓一个,想告支书,那是沙土地里养鱼,绝不可能的事儿。昨天晚上,老朱到大队喝酒,把你去乡政府告状的事儿,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何支书了。”
曹宏志一个劲儿的后悔:“他***,乡干部和支书是一伙的,早串通一气儿,怪不得他们总是敷衍我。”
铁头低声说道:“要告何秃子,必须要联合其他人,大家一起去。人一多,乡长书记就害怕了,靠你一个人,根本弄不动他,别说要那一百块钱,估计你还要再贴进去二百,最后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