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离不愧一派皇子风范,当先打起招呼:“澈郡王,久仰久仰!”
徐子谦立即行礼:“岂敢!徐某见过四皇子!”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眼中暗藏玄机,似钦羡仰慕,似揣测打量,似恭默守静,更似狼如豹、霹雳交加。
谷梁郁见两人分别微笑着瞅着对方,整整三秒钟,竟都无人再行开口,便知气氛不对,搞不好语不投机在他这大殿上酿出一场斗殴来……当即招招手,示意婢女速速添酒,早点将二人放倒,免得一会出事……
“来来来,四皇子远到而来,尝尝我们洛邑特有的同盛金吧,此酒入喉香醇,可谓不喝不快啊!”谷梁郁举起酒盅。
卫景离深知谷梁小皇帝是在化解尴尬的气氛,便知趣地举起酒盅,微笑着朝对案的徐子谦示意,然后三人同时仰头饮尽。
“认真算起来,这可不是我与澈郡王的第一面呢,”卫景离手指夹住酒盅的细脚,悠悠摆弄起来,眼睛却盯着徐子谦,“上次麟德殿一面,匆匆而过,我都没来的及同子谦兄好生喝上一杯酒,子谦兄便先行离开了,不知当时究竟是何事,竟引得子谦兄如此心急地离开?”
卫景离还是把话题主动诱向了奚茗,开腔试探徐子谦。
见对方主动出招,徐子谦以退为进,笑道:“彼时突然得到消息,皇上急招我返回谷国,时不我待,徐某自然不敢违抗,便连夜出了宫,星夜兼程离开了。”
卫景离“哦?”了一声,将目光投向谷梁郁,以求证实。
“没错,当时子谦出资修建的一座桥梁出了些问题,银子竟被他底下的老板们私吞了,朕急招他回来,让他重新筹集一笔银子,”谷梁郁流星眼一眯,“如今前几期的银子都到位了,子谦,不若你再捐个十万两,把桥边的路也重新修整一下吧。”
就坡下驴,睁眼说瞎话,趁火打劫!徐子谦暗地里斜了谷梁郁一眼。
“哦,原来如此。”卫景离淡笑着点点头,“对了,怎么不见徐夫人?”
“夫人?”徐子谦奇怪道。
不知是真诧异还是假诧异,卫景离眉头微抬:“对啊,过湛江的时候我便听人议论,说子谦兄从我大陵回国时带了个新婚妻子,还添了子嗣……”
“呵呵,坊间传闻而已,”徐子谦朗声笑起来,“回谷国的时候,徐某确实带了个姑娘,不过,那是在下的表妹。彼时她正打理家里的水运,正巧与我会合,我们便一同回了洛邑。至于这场传闻嘛……实在是不知从何而起呀!”
言罢,徐子谦望向谷梁郁,后者连连点头,再次证实了他的说法,还附上一句:“子谦的那个表妹啊,为了逃婚竟然跑去代父理商,啧啧!”
卫景离暗叹徐子谦果然油盐不进,不论他问什么对方都有凭据驳之,而且都能够得到皇帝的亲证……看来,眼前两个“双绝”,关系不一般。若是徐子谦一人还好说,要是再加上谷梁小皇帝,自己在洛邑的行动绝对会大受限制,说不定,他已经被对方屏蔽了耳目而不自知呢!
“这样啊,那是我失察了,我得给子谦兄陪个不是!”卫景离举杯敬向徐子谦,一饮而尽。
徐子谦立即回礼,爽快地灌下一杯酒。
“看来,子谦兄是尚未娶妻的喽?真是可惜啊,”卫景离目露惋惜之情,“子谦兄一表人才,盛名赫赫,我本以为徐夫人亦必是秀丽佳人,妄图一窥真容,没想到,竟是妄传的谣言呐!”
徐子谦笑笑,眸子弯成两道月牙。
这是多么具有杀伤力的微笑啊……卫景离眉梢微挑,心想若是奚茗跟在此人身边,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同经历生死……他作为男性的骄傲第一次受到了威胁。醋意、怒意一齐袭上心头,令他的眼神中多了几份阴鸷之气。
敏锐察觉到卫景离眼神变化的谷梁郁一阵激灵,立即招呼婢女添酒,然后再次高举酒杯:“久闻四皇子酒量惊人,今日恰逢良日,朕必与你一分高下!”
卫景离看了一眼徐子谦,然后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亦举杯,饮掉。
不过,他绝不会因此给徐子谦任何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