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的两日,奚茗重新画出了火药的图纸,地雷、炸弹和火枪一样不少,让徐子谦从香楠城请来的工匠批量制造,小试成果,让一直跟着她的邓瑶珠惊叹连连。
而这两日,风陵关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觉得异常。在这种异常之下,溪字营隐卫截获了程庆龙送往定安成的信笺,上面清清楚楚地奏报卫景乾,说粮草不足,请求调配。只字未提粮草被卫景离打劫了的事,估计也是觉得丢人,脸臊得慌吧。
风陵关短粮,却又鉴于之前出人意料的败仗而不敢贸然出兵,在这种尴尬小心的气氛下,捱过了两日。
待到火药等物资万事具备,卫景离才透露风声,让安南军确信他们再无援军,满打满算也就两千八百多人,还不够整个安南军塞牙缝的。
如实一对比,程庆龙便安下了心,陈兵风陵关,严阵以待。
见时机已到,卫景离终于下令大决战!
是日,山风呼啸,峡谷低鸣,战鼓擂擂,军旗荡荡。
六百骑兵快马攻打风陵关正门,百余兵卒冲锋近关,全体拉弓射箭,箭雨划着四十五度角飞入天际,准确落入关口城防内,风陵关守军见卫景离派兵搦战,立即上报,不出半刻,张勇便率领两千兵马迎战,誓要一雪前耻,全歼对手!
霎时,风陵渡关前平原两军对垒,湛龙港六百兵卒先发制人,以密集的箭雨持续攻击张勇部队,导致其进军缓慢。然而张勇部下几千人,耗尽冲锋部队后,后排将士如同车轮战般再度涌上,在张勇“杀叛军,捉反贼!”的叫嚣声中,如奔涌的黑色巨浪,覆盖过湛龙港部队。
六百骑兵一时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虽然奋勇杀敌,皆以一敌众,但于混战中难免伤亡惨重,渐露弱势。
张勇高坐马上,见今次卫景离军队如此弱势,心气一时高涨,一边杀敌一边高声挑衅:“尔等杂碎,速令反贼卫景离出来!反贼卫景离,有本事阵前对垒!”
然而此时的卫景离正和徐子谦两人端坐中军帐内品茶,远远听到张勇的厥词,冷笑一声,对徐子谦道:“你看,将死之人话就是多。”
战场上的张勇哪里知道更多,只是杀红了眼,全然不知即将赶来的一千伏军的存在。
就在张勇军队阵型大乱之时,持锐、王恒、武晁、巴鲁尔,乃至被重新任用的久里,代表着清字营最尖峰的战斗力,率领一千铁骑碾杀而来,直冲张勇阵地!
刹那,整个战场烟尘滚滚,马鸣萧萧,卫景离军队挥舞着皮鞭,如马上狂野的异族,嚎叫着,呐喊:“杀”
张勇见对方后有伏军,知道自己又中了卫景离的计,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朝手下将士们喝令:“不许后退!反贼只有一千伏兵,我方有两千人马,何惧之有?!都给我上,逃跑者,杀无赦!”
安南军士兵一听,将军既然已经下了死命令,便只发了疯一般地冲锋,未曾想,此次卫景离的伏军凶猛异常,单单那领头的五人,就已经是佛挡杀佛,逢祖杀祖的怪胎了!
那五人双眼不眨,如猎食之狼,出手快、准、狠,没有多余的招式,手起刀落间便致人死地,一时竟杀人如麻,自安南军阵地撕出五道血路,从五个方向直逼副将张勇。
张勇见对方凶猛异常,绝非善茬,急忙喝令求援。
鼓声一响,早已守备在关内等候的大批援军如洪水般在程庆龙的率领下,漫入战场,足有六千人之多!
俄顷,战场黑云一片,仿佛墨色压境,苍穹低垂。
待六千安南军主力倾巢而出,早在风陵关后背埋伏多时的谷国八百精兵得到号令,喊着震荡人心的号子强攻北关。
北关守兵见大批强兵袭来,而城内空虚,立即发号给南关迎敌的主将程庆龙,程庆龙得到消息,心道不好,立即抽派三千精兵回防,守卫风陵关。
然而此时为时已晚,战机已过,八百谷国骑兵踏过北关横尸,长驱直入,攻入风陵关内城,占据城防,投石、射箭阻碍回城的安南军。
斯须间,安南军一半回防,一半征战,已是大乱,程庆龙怒吼一声:“夺回风陵关,杀!”
未待程庆龙率军碾杀,持锐和久里便已然追至他身后,大有杀帅的意图。
程庆龙一时恐慌,连忙躲闪,然而堪堪避开持锐和久里的攻击,又有巴鲁尔和王恒从斜刺里窜出,直取他首级。
面对清字营最顶尖的四名率卫,程庆龙还没对阵上十个回合,便在一片混乱中被持锐拿下首级,公示安南军:“安南军主将程庆龙首级在此,速速投降!”
大批安南军见主将被斩,更是无心厮杀,纷纷弃械跑路。而一直跟张勇单挑的武晁突然发力,搠中了对方的肩窝。张勇负伤,见城关被占,主将被杀,大军涣散,心知大势已去,此仗必败,当即在手下的掩护下败走香楠城。
然而通往香楠城的小径上早已埋伏下了百余名清字营率卫,以奚茗、李葳、持盈和凑热闹的邓瑶珠为首。
安南军本还有六、七千兵士,但见副将逃跑,皆从众心起,纷纷跟着前面的人往香楠城跑去,好似数千没头苍蝇挤在小道上。
待大军混乱地拐入第一个弯道,奚茗打出手势,手下点燃埋入弯道的地雷引线,引线的端头,便是横亘在整个道路下的一排地雷,每一颗都由六条竹筒地雷捆扎而成,如此每隔五丈放置一排,连续三个弯道,只等连锁反应,便可将蠕虫一样蔓延在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