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里眼神里再次几个闪回,表情微怔。是呀,对奚茗来说久里是比卫景离更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人,从理论上来说,他俩从小青梅竹马,她的一切他都再清楚不过了,而如今他却根本不知道她口口声声说的“史一凡”究竟是何许人也,也不清楚缘何她会在御花园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他应该问的!但是,他还需要问吗?
“傻丫头,你若不想讲我又何必问呢?”久里故作轻松地弹了奚茗一下脑门,调侃道,“难不成让我热恋脸贴冷屁股么?小时候我可没少因为这个被你欺负啊!”
幼时每当奚茗说出些奇怪的超纲之语,他总不免追着她问询。对于有些事,她还能耐起性子为他讲解一番,而有些时候,她则明显不愿解释。然而彼时年少,哪里懂得更多,他便只管一题三问,惹恼了奚茗,当然免不了被她大声喝责、吐舌头做鬼脸,后果严重些,还有过被她骑在身上打屁股的不堪经历……如今想来,确有切肤之痛啊!
“但是你不奇怪……”
“你一定有你的道理,”久里打断奚茗的话,“你只要记住,不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
“……嗯。”奚茗微笑。
“至于那个史一凡嘛,”久里将双手负在身后,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马儿,他调皮似的道,“你也出过不少次任务,认识些朋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又何必解释来解释去呢?”
于他,从来都不需要她的解释,七年前的曾经是,七年后的今天亦是。毕竟,他都了解。
“久里……”
“嗯?”
“有你在真好……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奚茗才感觉轻松些,跨上马对身侧的久里说道:“去西市如何?”
“好。”
“还有,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谁?”
“……杨溢。”奚茗扭头望着久里,犹豫片刻还是道出了杨溢的名字。她不知道除了久里以外,她究竟还能同谁分享这女儿家的心事。
“他……都说了些什么?”久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哦,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寒暄了一下,杨溢问我叫什么名字来着……他说他在王府附近等了我几天了……”奚茗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只剩下了羞涩。
“他在王府附近等你?”久里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这种对于危险的敏锐触觉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对呀,好尴尬的!”
“茗儿,那个杨溢你还是提防些为好,我怕……”
“怕会有危险?你怎么和卫景离一样啊,总把人往坏处想,”奚茗白了久里一眼,突然想起卫景离这一茬难产的主,连忙道,“对了,你可别把我遇到杨溢的事告诉卫景离啊,他若是知道了,还不得从今往后禁我的足!”
“嗯……不过你最好还是……”
“我知道啦,苍大保姆!我可要先走一步啦,再不去西市可就没多少时间玩啦!”说着,奚茗扬鞭打马,超前而去。
久里见奚茗策马而去,勾起嘴角无奈地笑笑,继而亦扬鞭,狠抽马腚,喝一声“驾!”追随着奚茗“哒哒”的马蹄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