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丁群逸辗转难眠,内心尽是为自己大胆的想法而颤抖着,玉澈问道:“你怎么一个晚上都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难道有心事吗?”
丁群逸坐了起来,脸上散发着惊喜激动的神采,全无一丝睡意。他道:“阿澈,你知道沈秀何以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便聚集万贯家资吗?”
玉澈摇头道:“我若知道,现在就也是万贯富豪了。”
丁群逸喜道:“他靠的是通番,将大明国的特产通过水路运到海外,又将海外的东西运到了大明。”
玉澈心里轻颤,许久也没平复。但丁群逸并没有发觉,依旧滔滔不绝的讲述着:“真是极大胆的头脑,可唯有如此方能成就那样富可敌国的传奇。”他仿佛才想起阿澈半晌不语,便望着她道:“你怎么了?”
玉澈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听你说!”
丁群逸握着她的手道:“阿澈,我想跟你说。”玉澈没等他说完,便迅速捂住了他的嘴道:“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我懂的,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回来的。”丁群逸感动至极,便将她搂到了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玉澈帮丁群逸穿戴整齐,便笑道:“好了,可以走了。”
丁群逸看着她晨起尚未梳妆慵懒妩媚不可方物的神态笑道:“你等我,今晚我还来陪你!”玉澈点了点头,她的发丝极柔软,但丁群逸只是轻吻一下便毫不眷恋的离开了。他内心里此刻正被自己大胆而激动的想法充斥着,所以丝毫没有察觉也无暇顾及她眼底那一抹用尽全力隐藏的哀愁。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叹:“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终究是要离开我的。”玉澈将怀里那枚锦囊悄悄拿了出来捏在手里摩挲,那里面有一颗洁白的鹅卵石,上面雕琢着几句话,其中一句最令她印象深刻:丁二丁二,不居第二。她早就明白,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为了什么,生于商人世家的他对财富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既如此,对儿女之情也必定是淡漠的。不管曾经是多么的情深似海,但当一切归于平淡时,他自小养就而成的敛财本性却终究显现了起来。所以此生注定我与他是聚少离多了,离,分离之苦。玉澈坐在窗前梳理着长发,我有什好抱怨的,我早就该懂的。她轻笑,我实在不该抱怨的。
书房很安静,只有丁伯蕴与丁群逸二人。丁伯蕴坐在书案前,神态庄严肃穆,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他声音很沉,一字一句的道:“你说你想效仿沈秀将奉宝坊的玉器运到海外去。”
丁群逸恭敬的站在书案前,直视着丁伯蕴也一字一句的道:“是的,父亲!”
丁伯蕴突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丁群逸道:“父亲难道不是将奉宝坊的玉器运到中原各地乃至全国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如今儿子要将玉器运到海外,只是为了扩大经营,为什么就不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