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庄严肃静,连平日里最最顽皮的妙纹都安静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的躲在自己个儿母亲的怀里。丁夫人,罗夫人及满月,丁柔,并几个掌事的丫头都在。地上跪着个身着布衣但相貌清秀的男子,那男子大约二十来岁,眉目分明,清清秀秀的。虽偷了东西理亏,但并不见怯态,而是低眉顺眼,好似泰然自若,生死无惧的样子。
丁夫人脸色很差,她向来以温雅雍容之态示人,如今听到了这地下男子的话,竟气得差点儿背了过去,如此失态,除了那次丈夫要赶儿子离家时才有过。由此可见她老人家此时的愤怒不亚于当日。而罗夫人,却悠然自得的喝了杯茶,只将心底开花似的笑容不着痕迹的藏在了广袖之下。
丁夫人勉强的定了定心神,也押了一口茶,而后故作淡定的指着自己面前的小匣子问道:“你竟说这颗珠子是我们府上姨太送给你的,好个大言不惭的下流无耻之徒,明明是你偷了我家的宝物,如今事迹败露,竟还要连累他人,辱及我儿子的名誉。我可告诉你,此事属实倒罢了,若是存心污蔑,本夫人定要将你送官。”
地上的男子磕着头道:“夫人饶命,此物非我偷盗,真是廖姨太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啊!”
满月冷笑道:“你即说自己不是贼,那又为何大清早的潜入我的房间拿走我的白玉骨香扇呢?难道我的香扇也是廖姨太送你的吗?”
地上的男子忙道:“大少奶奶所言不虚,正是廖姨太听说您有一把价值连城的玉骨扇子。她说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用玉做扇骨的扇子呢?想必是极尽奢华,极想开开眼界,今儿早上就叫小的来偷拿的。”
罗夫人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噗’的一声将嘴里的刚吃的茶全都吐了出来,而后边极优雅的擦拭唇角边道:“果然是家贼难防。”
门外传来‘嘻嘻嘻’的笑声,陈百灵踩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形影不离的杜鹃。丁夫人皱眉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缠着老爷去奉宝坊的吗?”
陈百灵故意撇着嘴笑道:“作坊里来了个叫什么李昂的,说有个什么通奉大夫座下的护卫,带来一块儿青花玉的极品原石,指明了叫老爷手底下的顾朝恩师傅雕一个通奉大人的宝相,你说怪不怪?老爷听说了,就跟我说这是个大官儿,打发我回来,自个儿忙生意去了。我瞧这儿有热闹,就来了。”说完就‘咯咯咯’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丁夫人翻了翻白眼,也不理她,她便自顾的找了个位子,悠然自得的磕起来瓜子。罗夫人自鼻孔里哼出了一点儿气,也不搭理她,端起了茶盏继续饮茶。
过了不大一会儿,玉澈带着咏莲跟云儿也来了。罗夫人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玉澈环顾四周,除了地上跪着的男子,其余均是熟人,并不见云儿口中极厉害的司马夫人。她便只向长辈请了安,而后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众人的询问。
丁夫人便指着地上跪着的男子一字一句的问道:“阿澈,你可认识眼前的人吗?”
玉澈便转过头,仔细的打量了跪在地上的男子,而后肯定的摇头道:“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