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像那个女子所说一般,弃见到了那个白衣女子,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子。
三年来不仅仅变的只有他,就连这个女孩子也改变了。那日清澈的双眸里有着淡淡的忧郁,这一次她没有笑,也没有三年前那样主动的向他伸出手,反而就那么站着,久久的注视着他。
猜不透,也看不透,在那双紫色眼眸中的究竟是什么,究竟是有多少的话,多少的泪含在眼中。
他期盼过多少次的相遇,而真正见到了,却不知该如何的跨出一步,哪怕一句安慰甚至是寒暄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没事了,真好。”又是她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然后淡淡的笑了,笑的明媚,仿佛一切星辰都失去了颜色。
“恩,没事了。”
“是吗,那就好……”莹微微颔首,黑色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正好遮挡住了划下脸颊的泪水。
没等泪水落地,一只微暖的手将那滴泪水接到了手心里,然后洁白的身影被拥入了那个结实的胸膛里。
赤色的眸子近在咫尺,仿佛一团烈火将她渐渐的吞入万劫不复,但是她却在这一刻甘愿做一只飞蛾,哪怕是涅槃之火也无所谓。
仿佛世间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失去了颜色,停留在大殿中心的那团生命的光球竟在这一刻散发出无数的蓝色萤火,点点滴滴的飘落在两人的身边,然后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中围绕着他们旋转着。
在这个天地间有多少东西是值得珍惜的?又有多少东西甘愿倾尽一生去交换。
“这些年一直有一个问题,此时此刻,你可以给我一个真实的回答吗?”女子的声音空灵的回荡着。
“什么?”
“你的名字。”
“……”他沉默了,但是抱着她的双手却似乎抱得更紧了,生怕只要一放手,眼前的人儿会突然间消失不见,再也触及不到。
“弃……抛弃的弃。”
“真是悲伤的名字,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被抛弃,因为我会永远的想着你,记着你……”女字的手紧紧的握住弃的手,十指相扣,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繁星密布的夜晚。
孤独的少年,在漫漫黄沙的荒漠里,没有家乡,没有朋友,更没亲人,像一只漂泊的孤舟,在漫无边际的游荡着。
但是却被同样孤单的少女所感染,仿佛在无数次的交错过后,命定的相遇一般。
那时不仅仅是少年,少女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呢?在魂族,凫依是高高在上的位置,尽管被所有的人民所敬重,所仰慕,身边的人有何止数百?但是他们却没能有一个人真正的走进自己的内心,去探听她心中最真实的愿望,那种感觉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看似相近,但是每一颗却相隔着几千万里。
都说,流星是星辰不甘寂寞追逐喜欢的东西时,偏离了轨道。摆脱了命运的东西,终归会受到惩罚,他们的生命只停留在了那一道光芒前。
可是,又该是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偏离了轨迹去追逐那不可能达到的距离,或许,在消失的那一刻,星辰也是开心的吧。
莹渐渐的松开了握着弃的那只手,然后挣脱了他的怀抱,向后退了几步,眸子里却是含着笑意“就让我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为你唱一首歌谣吧……”
“好……”弃点了点头。
然后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殿里传来悠长的歌声,那是属于这个民族最古老的歌词,浅浅的曲调婉转而美妙,仿佛在这一刻这个世界上只剩下那个白衣的女子,那是万物初始般的感觉,生命在她的歌声中孕育着,仿佛大地在刹那间获得新生。
恍惚中,弃渐渐的在歌声中睡去了,身体瘫软的倒在地上,然后被无数光点围住,最后变成了一个更大的光球。
但是莹依旧唱着,歌声中却有着悠长的悲伤,她又怎能不知道解决那预言的方法,她又怎能不知道水筝和水静的意思,当他们来找自己的那一刻,她早已知道了缘由。
如果这一刻不再作出决定,那么弃真的会死,她如今的心愿无非是想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哪怕从此之后他会彻底的忘记,忘记关于她的一切。
“弃,从今往后,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奇异的微风,都会变成我的思念,随你走过天涯海角,但是你却永远不会记得,记得我的存在……”
莹吟唱的歌谣是魂族凫依被禁用的一项咒语,因为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属于干涉人类的正常命理,所以在禁忌之内,若是使用必将受到命理的反噬。
那那些在莹看来都无所谓,她只希望他能活着而已。
当地上围绕着弃的光团散开之后,弃的身影早已不见。莹的歌谣才渐渐停了下来,一抹清泪划过脸颊,落在地上,刚好掉进了地上的水池中,激起了片片涟漪。
从今之后,当他再次醒来将不再记得,不再记得这里的一切,同样不再记得莹的存在,从此形同陌路,就像当初蜻蜓点水般的相遇,过去了除了了点点涟漪,再无任何波澜。
那天起,虽然莹的做法令水筝和水静二人十分愤懑,但是介于莹似乎并没有受到强烈的反噬,魂族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干扰,因而这件事也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了。
但是在那之后,莹也真正的被改变了,作为凫依,这样注定孤独的角色,竟然再也没有抗拒,反而更加认真起来。
要是她反抗,至少让水静水筝二人觉得,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女孩,但是如今在她们看来的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