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我真的要走了……”李微作势又要开始收拾东西。
“等等……”冶铁民一伸手就拦住了李微。
“你……你想干什么?”李微吃了一惊,忍不住倒退了几步。这倒不是因为冶铁民拦她这个动作,而是她看见男人的一双眼睛一片赤红,那模样就像是一个要吃人的恶魔。
“高斌……八处处长……他家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冶铁民逼视着李微问道。
李微尽管一百个不相信,可冶铁民的样子又不得不让她相信高斌就是那个肥猪,她也明白冶铁民为什么会替这个问题,很显然,他想报仇。
“你会不会搞错……再说,你怎么能……你根本见不到他……”李微虽然并不相信自己告诉他高斌的详情,他就有能耐找他算账,可出于一个平常人的道德底线,本能地觉得不应该向他提供这种信息,除非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
“就算扒了他的皮我也认得出他……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看得出来,你不但认识他,而且跟他很熟……说吧,别试图对我撒谎,不然,我可会对你失望的……”冶铁民说完,竟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摸李微的脸蛋。
李微知道冶铁民正处于心神荡漾的节骨眼上,所以没敢动,心里一阵矛盾,不知道是不是要告诉他有关高斌的真实情况,当然,自己可以说并不知情,也可以撒谎胡编,但这样做很危险,现在看来,这个恶魔的智商并不比普通人的低,并且为了复仇显然已经做过不少功课,一旦被他识破自己的谎言,很有可能引发他的狂性。
也许他压根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故意在引诱自己犯错去,以便有借口失去对自己的信任,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像他对那几个被他杀死的警察那样,他觉得杀他们有充足的理由,如果他现在想强暴自己,也必须为自己找个理由,他的变态心理就表现在里。
“他家就住在市公安局家属院……家里有老婆孩子……”李微说完,觉得有点对不起高斌,心想,只要自己一离开这里,马上就把这件事告诉他,提醒他小心点,这样就不用内疚了,不过,也许没有这个必要了,冶铁民马上就要束手就擒了。
“难道你就不能说得详细一点吗?”高斌显然不满意。
李微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来采访你的,可不是来接受你的审问的……我确实认识高斌,可他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会知道……”
冶铁民倒是没有像李微想像中那样发脾气,而是意外地笑笑,好像很理解她的委屈似的,随即低声道:“你稍等,我安顿一下……”说完就走出了客厅,顺手关上门,去了石建军和何冰一直待着的屋子。
李微等冶铁民一出门,几步就跑到窗户边,伸手掀起窗帘的一角朝外面张望,院子里几乎没什么人,她看见了不远处的那辆牛奶公司的面包车,里面好像坐着两个人,一颗大树下面有两个老汉在下象棋,周围围着三四个人,另一边,两个老太太坐在那里晒太阳,手做着什么零碎,总之,这是一个宁静的午后,一切都显得平静安详。
尽管没有看见警察的影子,可李微却相信他们就在不远处,她曾经很多次参加过警察的抓捕行动,知道他们很会伪装,那辆面包车里面坐着两个人说不定就是警察呢。
李微这个时候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鉴于自己危险的处境,附近有警察这件事让她稍稍安心一点。
可一想到冶铁民马上就会被抓,自己的独家新闻有可能成为泡影,最重要的是,随着冶铁民的被抓,一个能够成就自己出人头地、成为行业中佼佼者的重大新闻线索就此被掐断了,这才是最大的遗憾。
如果冶铁民表现的稍微有绅士风度一点,李微觉得从自己热衷于冒险刺激的性格出发,她甚至有种向冶铁民通风报信的强烈冲动,一旦冶铁民成功逃脱,那自己的职业理想不久可以继续下去了吗,很显然,真正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可是,理想总不能脱离现实,眼前的现实是,这个男人心态不正常,情绪很不稳定,如果自己告诉他警察已经把这里包围了,基本上可以肯定,他马上就会揪着自己的头发挡在身前,不可能会有半点绅士风度。哎,电影里那种浪漫而又迷人的骑士一般的罪犯哪里去寻找呢?
忽然,李微听见了外面开门的声音,好像有人出去了,她正想走过去看看,就见冶铁民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让他们在楼下等着……”冶铁民一边说,一边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着石建军从单元里出来,坐进车里面,然后慢慢倒着车,把副驾这边对准了单元门,就像是要装什么东西似的。
李微又是一阵紧张,伸手提起袋子,催促道:“那我们也走吧……”
冶铁民站在那里盯着李微直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微眼睛不断地瞟着那扇开着的客厅的门,很有一种冲出去的念头,她对冶铁民打发走何冰充满了警惕,她知道,现在屋子里可就只剩下自己和这个杀人魔王了,至于石建军她倒是没有在意,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你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勇敢……”李微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冶铁民忽然开口说道。
李微一愣,搞不清楚冶铁民究竟是什么意思,心想,他从哪里知道自己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