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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吕轻灵时,她正哭得伤心。坐在一旁的李掌柜并没有出声安慰,而只是坐在那里叹气,也不知是不是吕轻灵对他说了什么。
赵延欣见不得好姐妹哭,一见着,便掏出自己的绣帕,快步上前去,换下了吕轻灵手中已湿透的那块,口中劝慰道:“好妹妹,这是怎么了?怎得哭得这般伤心?可是发生了何事?”
沈碧瑶一脚踏进去时,李掌柜已经起身来迎了,唤了声:“少东家。”
沈碧瑶看了眼哭得两眼红肿,声音都嘶哑了的吕轻灵,摆了摆手,让李掌柜先出去了。
带上房门,她才大刺刺的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二郎腿一瞧,竟是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
赵延欣见她非但不来劝人,反倒看戏似地坐在那里喝茶,不禁火气上来,冲她喝道:“沈碧瑶,你怎得一点同情之心也没有?轻灵妹妹哭得这么伤心,你也不来劝两句。”
“呵。”沈碧瑶哑然答笑,回道:“拜托,大小姐,你先弄清楚情况。我跟吕轻灵有仇无恩,她伤心,我不幸灾乐祸就不错了,你还让我劝她?我可没那么圣母。”
沈碧瑶这话占了理,赵延欣即便是气她,也无力反驳。
气冲冲地走到沈碧瑶面前,大手一伸,道:“拿来!”
沈碧瑶一眼瞥去:“什么啊?”
“镯子!”
“切。”轻嗤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了那只翠玉镯子。
赵延欣一把夺了过来,把镯子送到了吕轻灵面前,好声好语地说:“轻灵妹妹,这镯子是你娘留给你的吧。”
吕轻灵拭了拭眼睛,看了眼镯子,立刻惊地站起身来:“这,这镯子,我分明当了……”
赵延欣见她认了,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把镯子套上了她的腕子,朝沈碧瑶努了努嘴,道:“这当铺是她的,你才当完,就被她拿去了。”
沈碧瑶端着茶杯撇着浮沫,似漫不经心地道:“这镯子我当你没当过,那五百两银子,记得还我。”
“银子,在客栈里……”一开口,泪又忍不住往下落。
她为了温启,连娘亲传给她的镯子都当了,而温启那个负心之人竟然还休了她。一想,泪便收不住了,怎么拭也拭不干。
赵延欣见她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直揪心,一边拍着好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无奈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倒是说啊。你这般只知道哭,一句话也不与我讲,我便是想帮你,也不知该如何帮。”
吕轻灵哭着摇头:“你帮不了我,帮不了我的……”
“你不说怎么知我帮不了?我帮不了你,还有我哥,我哥再帮不了,还有我爹。”赵延欣不屑地道:“温启不过一个小小的四侍郎,能有多大能耐?我就不信,本小姐还治不了他了。”
“呵。”坐在一旁的沈碧瑶,听得发出了一声轻笑。
吕轻灵仍是摇头,哭得愈发伤心了。
曾经的好姐妹尚且对她如此关心,而她日夜相处诚心相待的枕边人,却是这般绝情。对此鲜明的对比,更让吕轻灵倍觉感伤。
问了几回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赵延新是又着急又上火:“哎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嘛。光哭有什么用?”
沈碧瑶在一旁轻飘飘地接了一句:“对。哭,是最没用的事了。”
赵延欣瞪了她一眼。
吕轻灵抽泣了几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团揉得皱巴巴的纸来。赵延欣拿过展开一瞧,登时惊呼出声:“休?温启他……他把你休了?”
吕轻灵抽噎着点点头,一转身,又是泪如雨下。
沈碧瑶闻前,放下茶杯走上前,探过头去一瞧,还真是休。
又轻飘飘地道:“没什么好稀奇的,我早料到温启迟早会休了她。”
赵延欣怒喝道:“沈碧瑶,你少说两句。明知道别人遭了难,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说得可是大实话。”沈碧瑶道:“老实说,温启唯利是图的性子,跟沈仕昌是一模一样。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四的官,也算是年少有为,有些资本。若是单身,娶个权贵之女不成问题。所以,吕轻灵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一定坐不稳他正妻的位子。被休算是好的了,没被杀,你还算是幸运。”
她这话,让赵延欣听得是毛骨悚然,连手心都凉了。
“你,你少胡说八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温启再坏,也不可能杀妻吧。”
“不,他会。”沈碧瑶的话,让吕轻灵茅塞顿开。
她当初是一心相信温启是爱着她的,所以从来不曾把他往坏处想,总以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正人君子。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沈碧瑶说得真是一点也不差。
吕轻灵擦干了泪,止住了哭,平了平呼吸道:“自打我爹过世之后,我在京城没有倚仗,温启对我就越来越差。整日里没个好脸色,对我呼来喝去,百般埋怨,婆婆更是……现在想来,他是见我没了身份,不能再帮他平步青云,所以立刻就翻脸了。可笑我当时还当是自己连累了他,对他心存愧疚,百般迁就。”
赵延欣听得直咬牙,愤愤地骂道:“温启真是个畜生。”
吕轻灵抬头看向沈碧瑶,问道:“你早就看透了这一切,是也不是?”
“看透了,倒说不上。”沈碧瑶重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道:“只不过,我正巧有一个同样唯利是图的爹,并且同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