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瑶瞥了他一眼,叹了声,道:“果然问不出来……唉,想也知道,郭起那么笨,李君逸那么狡猾,李君逸想逃的话,肯定不会让郭起知道他的下落的。”
古璟瑄道:“既然知道,何必去问。”
沈碧瑶恨得捶床:“人家不甘心嘛……”豁然坐起,满脸不愤慨地继续说:“要是我们早来个两天,或者轻功先来,那就能逮着他了嘛。这李君逸一天不抓到,后患无穷啊。”
一提起李君逸,古璟瑄最先想到了,就是他对沈碧瑶的觊觎之心。沈碧瑶觉得后患无穷,他更是觉得如此。
“郭起在起兵前,曾向帕吾求援,应是之前曾与帕吾有过什么协定。”
古璟瑄话一出口,沈碧瑶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李君逸有可能逃去了蛮夷?”沈碧瑶边说边想,算起来,李君逸也是把大齐能得罪的都得罪光了。西南不能去,西北不能呆,江南有听风揽月楼,京城更是去不得,剩下能躲的地方,可不就是出关了吗?
仔细一想,觉得十分有理,便兴冲冲地提议道:“既然有了线索,不如我们去蛮夷看看吧。”
“这……”古璟瑄面露难色,迟疑起来。
古璟瑄一直记着蛮夷首领对沈碧瑶心存不轨之事,要让沈碧瑶去蛮夷,那简直是相当于送羊入虎口,他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可这些事情,又不便宣诸于口,只得想些其他的借口来推诿。
“碧瑶,你我身份特殊,去到蛮夷,恐多有不便。现下大齐内乱未平,不宜多添外敌,不如,让易闻他们派人暗中查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李君逸那么狡猾,一般人哪里玩得过他啊……”沈碧瑶一脸苦恼地又倒回了床上,继续抱着被子边想边发呆。
虽然叛乱的事情解决了,疆北大军也投降了,可是罪魁祸首的头号搅屎棍李君逸还没落网,让沈碧瑶一直安不下心来。
事情掰开了看,这郭起无非就是一个棋子,而这下棋的人,就是李君逸。棋子被吃了,他可以再找,只要一天不抓到李君逸,这事,就消停不了。
可问题是,这个下棋的人也太狡猾了,几次三番都是在关键时刻被他给逃了。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失手,让沈碧瑶觉得简直就像蓄满力的拳头打了个空,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死。
看了眼正淡定自若地看着公文的古璟瑄,沈碧瑶心中暗自佩服。
高冷帝果然不一样啊,李君逸那么大一祸患在逃,都能如此淡定,她都快愁得吃不下饭了,那边竟然还能看得下公文。
孰不知当初她随唐师傅隐居练功的那三年里,古璟瑄早就习惯这样整日担忧思虑的生活了。现在不过一个李君逸,哪比得了从前忧心她下落时的心绪难平,惶恐难耐。
现在心中所思所想之人就在身边,即便是天大的事,在古璟瑄这里,也不过只是琐事罢了。
察觉到沈碧瑶在看他,古璟瑄把头望了过去,见沈碧瑶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安慰道:“碧瑶莫要担心,李君逸如今靠山,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个我当然知道。”沈碧瑶拢着狐领披风来到古璟瑄身边坐下,道:“可是我没法不担心啊。先不说李君逸对我存的那恶心的心思,像他那种嫉恶如仇的人,只要没死,一定会想着要对付我的。你看,从头到尾,沈心瑶和沈莲瑶都是被他给利用的,最后也都没个好结果,我就怕他会为了我,找上我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