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忘凡（3）】
夜深了，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幽风在黑漆漆的天际呜咽，宁凡开始讲述起了他的往事。
云月听得入神，呆呆的看着宁凡。云羽轩听得入神，一个“狼吞虎咽”的大口吞咽的动作，他已经僵硬的保持了很久。
宁凡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云月与云羽轩或喜或悲的心绪。
当听到宁凡与苏珊再次幸得重逢相见时，他们为宁凡开心；听到年纪轻轻却有着将境实力的吕琦玲，他们唏嘘感慨；听到苏珊被冥界之人强行掳走时，又变得无比愤慨……
还有宁凡失踪的爷爷，再次重逢又再次失去的凌雪，以及邂逅婉儿、并与星奈她们度过的一段美好时光，却又在宁凡十八岁诞辰时，永远离开了宁凡，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云月时而幸福的憧憬，时而痛的揪心，做为同样喜欢宁凡的…女人，她最能感受这种天人两隔的痛苦。此时此刻，她还能坐在他的身边，比起已经离开世间的她们，云月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幸福且幸运的人。
而作为对感情一窍不通的云羽轩，也是听得露出一脸离奇的色彩，她好奇吕琦玲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实力与冷漠的性格，更为震撼的则是宁凡开外挂一般的突破速度。
当然，关于吞噬邪元、拘魂水晶、以及四圣兽之血的种种惊天奇遇，都被宁凡轻描淡写的一笔抹去了。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们而百害无一利。
“梦瑶……我不愿让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请原谅，从今以后，我可能都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琦玲……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纵然情深、奈何缘浅，你我的诺言，或许只是当时的童言无忌……”
“至于永夜暗狱，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宁凡凝望着天中被乌云遮掩着的凄月，幽幽说道:“我答应过她，即使我死，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委屈，但…我食言了。不过，至少她得活着。”
“你明知这是个圈套，你为何还要跳下去？如果真如你所猜测，他们应该不会伤害舞蝶妹妹，为的，就是要引你上勾啊，你怎么这么傻！”云月气道。
“傻”是怎么定义得呢？为了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宁凡接下了几乎十死无生的暗夜诛杀令。往往致命的危险临近时，他第一考虑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为了自己身后所守护的人的安全，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挡在最前面。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大陆，人人奉行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行事准则，在他们看来，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出卖感情；在致命的危险面前，大难临头各自飞也就罢了，若是至爱间还反咬一口，才是最最最可悲的。
相比之下，宁凡的确已经“傻”到了一个极端，也正因为这种为了他所在乎的一切而无所畏惧的“傻”，他的身边才会有如此多至死不渝的倾心红颜环绕吧…
“傻吗？”宁凡缄默自言，“呵呵，是挺傻的。但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这个世界最缺的就是这种傻子，那便让我好好当一回傻子，又如何？”
云月沉默。云羽轩却露出期待之色，天真笑着道。
“宁大哥，什么时候把你那个吕琦玲师父介绍给我认识啊？我好崇拜她呢。”
“希望有那个机会。”宁凡微笑道。
“对了宁大哥，你救出了舞蝶姐姐回来后，一定要来我们家做客哦，我还有姐姐父亲，一定会好好款待你们的。”
“如果能回来的话，一言为定。”宁凡笑得有些苦涩，这一幕落去云月眼中，尽是锥心的刺痛感。
是呀，如果还有命回来的话，“如果”……
“宁大哥，羽轩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救出舞蝶姐姐的，因为月姐姐经常和我说，天下有情人都会终成眷属啊。”
“谢谢……”
“宁大哥，等你回来后，你一定要教我武功和元技哦，这是我们男子汉间的约定。不许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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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刺眼的红日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晨曦的红霞渐渐洒满天际，落在三人的略显倦意的脸庞上。
一夜未眠，对于修行者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负担，但初阳升起之际，也是天地元力最为充沛浓郁之时，几人极速运转起元力，很快就将那一点的疲倦驱散，重新容光焕发起来。
这时，所有人也陆续从睡梦中醒来。云月实在等得不耐烦，一下站起了身跑了过去。
“要启程了，还有八百里路要赶呢，你们一个个都是猪吗？还敢给老娘睡？我说的就是你，看什么看！再不起来的话，你就再也不用起来了，就地写辞职申请吧！”
云月对下属一派雷厉风行的作风看得宁凡目瞪口呆，每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柔似水、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的女子，还有如此凶悍的一面。
云月将众人催醒后，拍了拍手得意的走到宁凡身边。一看到宁凡吃惊的表情，云月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骤然一缓，一刹那又恢复了那副小鸟依人的可人模样。
宁凡:“……”
一路上，蝮蛇佣兵团八人在前方开路，随着逐渐深入血色平原，妖兽也愈来愈多的起来。
不过血色平原外围的妖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