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上来的囚犯不是别人,正是金轲守。
一摘开铁面具,金轲守的面容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他是通灵境通神期的修士,法力强横,现在却是半死不活,目光涣散,连自杀都用不出劲儿来,可怜之极。
“义父,救我?”
金轲守被折磨得彻底丧失了心智,微微抬起沉重无比的脑袋,见路连松在近前,出于求生的本能,冲路连松发出了救援信号。
“你……”
路连松眼睛一缩,旋即又露出怒容道:“哪里来的刁民,一派胡言,得了失心疯不成?”
“多行不义必自毙!路连松,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由始至终端坐在美玉雕刻成的宝座上慕池白,拍案而起,巨大的力量把案几拍得粉碎,站立起来喝止道。
“到了这个关头,你还欲盖弥彰!路连松,你的一举一动,宗主与我了如指掌,莫非你以为还能瞒天过海么?”
“哈哈……”
蓦然之间,路连松开怀大笑,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响彻在整个大殿之内:“慕池白,林文鼎,你们二人狼狈为奸,早有预谋,我路连松一世英名,居然被你们给算计了!”
“路连松,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宗内结党营私,在宗外培植势力,****烈云门和云蒙国,居心不良,意图谋反,却不知早已被宗主识穿阴谋,露了马脚吧?”
林文鼎站出来,指责道。
原来,这一切经过了策划,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计谋。暗中捉了金轲守,而后与端木康定计,废了林同飞,引蛇出洞,把胡青阳这条路连松的大腿打折,借此造出事端,请君入瓮,步步为营,下了一盘老谋深算的棋局。
只不过,这计谋是临时起意的而已,并且,主谋竟然是端木康这个少年郎。
林文鼎去迎接端木康,并告之赵旭阳被杀害之事,于是,端木康灵光一闪,计上心头。然后,把戏做足了,引路连松上钩,一步步走进设计好的圈套。
路连松乃是高人一个,城府极深,要他乱了方寸难比登天。若非路横威惨死,心态出了大问题,也不可能轻易上当。
当然,端木康也是吃定了路连松听到爱子身亡,必定会痛彻心扉,方才水到渠成地制定下计谋。
此计,可谓顺势而为,缺一不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慕池白幽幽叹了一句。
“当初?”
被慕池白的话语一激,在丧子之痛的负面情绪影响下,路连松面色狰狞,咆哮道:“慕池白,你个白眼狼,夺我掌教之位,还说出此等假仁假义的话来。当初,若不是我替你出头,杀了白丈雄;当你深陷歹人围攻的泥潭,我拼了性命救你,导致境界滑落,你还能堂而皇之地坐在宗主宝座上?”
原来,当年的慕池白初入天月宗,修为低下,被老牌的弟子欺凌,幸亏路连松仗义出手,灭杀了那个叫白丈雄罪魁凶手,慕池白才得以进一步成长。而两人也因此结下深厚的友谊,相互扶持,亲密无间,追渐成长为天月宗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被外界称为“绝代双骄”,名动岭南修道界,风光无限。
那是一段美好的峥嵘岁月,兄弟情深,相互勉励,共同进步,但到后来却是貌合神离,分道扬镳。
“当年的情意,我慕池白一直铭记于心,并感恩戴德。至于掌教之位,我本无心染指,只是当时的你受到重创,境界滑落,而师尊他老人家寿元将尽,天月宗又需要一个修为高深的人来支撑面门,远非你所想象的那样。”
慕池白心中苦涩,他明白路连松指责他忘恩负义,抢夺了掌教之位;但当时的形势,他荣登掌教之位也是无奈之举。
“区区一个掌教之位,我路某不稀罕,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横刀夺爱,抢了我的云秀。”
一口气,路连松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怨恨,几乎是撕心裂肺般,脸上的神情扭曲了。
“云秀与我是真心相爱。”
慕池白平静道。
“可笑!”
路连松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大殿之内:“我与云秀,青梅竹马,若非那老家伙暗中棒打鸳鸯,云秀岂会委身嫁给你!”
“师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的执念还那么深。”
慕池白沉默了良久,发出长长的叹息声,道:也罢。今日你我就在天月宗一决高下吧!”
“好。我隐忍了那么多年,是该到我们了解的时候了。”
路连松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气势,如同熊熊火焰般攀升,原本通灵境神识期的他,一下子冲破到了结丹境凝丹期的修为。
路连松暗中积蓄实力,不显山露水,似乎是被某种神秘的存在压制,隐藏自己修为,如今大怒之下,彻底显露出了自己的实力。
那是一股充盈了杀气与怨毒的气势,混淆了路连松压抑多年积蓄的负面情绪,一铺张开来,林文鼎立即色变,端木康也为之一振。
“好浓厚的杀气!”
“看来此人憋屈得可以,心中的怨恨之深,倾尽江河之水都难以洗涤!”
“他心魔极深,日后的修为恐怕难以有大进展!”
不光端木康惊讶,七玄灯中的三足金乌和修罗王也一惊。不过,慕池白倒是神情镇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他或许是最懂路连松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了大殿之门,飞空后站在对立面,形成一种对峙的状态。而殿内林文鼎、端木康,以及天月宗的众多长老,也一同来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