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小菲的到来,打消了他对李大爷的轻视。他的瘦弱不再是他无力的证据;他的矮小,更不再是他丑陋的证明。李大爷对他的教导和照顾,每每使他亲切地叫起“爷爷”来了。
“小清啊,以后就叫我爷爷吧,省得叫李大爷麻烦,又不亲热的”
“嗯,好的。”他来到正在土凳上蹲着抽烟的“土里钻”面前,毕恭毕敬地站立,深深地鞠了三个躬,亲切地、又是洪亮地叫了声“爷爷”。声音在草棚上空盘旋着,在大青山峰谷中久久地回响着。
“小清啊,我看啊。你也不是种田种地的料子,哪天,我到‘青山林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帮你在林场找一个事做做。”爷爷吐出的烟圈,几乎把他的身子弥漫起来。
“爷爷,林场的事,我会做吗?会不会要很大力气才能做的啊?”
“嗯,如果是在林场做小工,你肯定不行,光一颗树从山里背出来,就能把你累死的。”
“那,那,我怎么行呢?”
“放心吧,我帮你问问有没有轻巧的事情做,一个月总能挣个几百块钱的,也让你的爸爸妈妈心安啦。”
爷爷说话算话,第二天,他就去“青山林场”了,临走时,对刘清说“小清,前天我在‘野鸡涝’栽了两垄油菜,你上午去帮我浇一下水,不然要干死的。记住哦!”
“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浇好水的。”刘清自信地答应着。
上午的阳光格外的明媚,深秋的浓露分外的清凉。刘清担着两桶水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觉得不再那么艰难了,比起在家里和父亲在一起干活,此时要快乐多了、轻松多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刘清坐在一块突起的大石头上,俯视着远处的村庄和公路,心中涌动着阵阵诗情。他高声吟诵起来:青山独高远,萧村空悲怜。汉妇碾泥土,田地夫何堪。纵有千般情,怎奈换旧颜。何当仰天笑,愿得众心欢。
他站起来了,不断地吟诵着自己的诗作。那才情,那豪放,那飘逸。整个一个“诗仙”横空出世,仿佛一个“诗圣”突然降临。
他望着自己浇过水的两垄油菜,笑容显露在他的脸上,这是他独立完成的种地的工作,自己如何不欣赏着呢。他感觉到它们好像都活了,正在偷偷地喝着自己刚刚浇过的水呢。那滴下的口水,又像在感谢着刘清“谢谢你啦,刘清,你给了我们的新生,谢谢你啦!”刘清第一次有了种田种地的乐趣!他兴奋极了。
“拜拜,拜拜”刘清挑起桶,向两垄油菜做着再见的手势。
中午,刘清只是吃了几个山芋加咸菜就了事了,他拿起李大爷给他的一个新的,但有点草黄的笔记本,开始把上午自己吟诵的诗歌记下来,他还要把自己的生活记录下来,以便以后整理成“回忆录”。这是夏小菲的主意,而他不知怎的就听从了呢?
他又想到了夏小菲,她说,要帮自己弄到明年高考的复习资料,她要自己明年再去参加高考。不知道资料弄到没有。那天,他俩谈了一个下午,他知道了夏小菲的爸爸是村书记,妈妈是在南方城市的一个教授家当保姆,妈妈的工资很高很高。她是家中的“独苗”。
“小清,看看谁来了,”门外传来了李大爷的喊声。
他信步来到门口,门外的她差点让他哭出来了。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污垢处处。要不是那匀称的四肢和娇柔的体态告诉人们,她是少女。刘清怎么也不会相信她就是自己的美丽而丰满的妹妹。
“哥——哥哥——”
“妹妹,妹——妹,你怎么来啦?你怎么会这样啊?”
“哥——”妹妹跑过来了,伏在他的胸前抽泣着。
“唉。好了,好了。见到了就好。”李大爷安慰着,“你妹妹根据你的信的地点找到了‘青山林场’,场里没有人知道你,她就日夜地在那里等着,昨晚,昨晚……”
“昨晚怎么啦?爷爷,你告诉我啊?”胸前的妹妹哭的更狠了。
“昨晚,几个小**拖着你妹妹要到林场外的山里去,去、去糟蹋她。你妹妹哭着,喊着。最后,被他们打昏了。要不是林场的刘大妈叫来林场的治安员和工人,那几个小**不知道要把你的妹妹怎么样呢?万幸啊——万幸啊。多好的姑娘啊!”土里钻李大爷叹息着。
“别怕,妹妹,别怕,别哭了,都是哥哥害了你”
“哥……嘿嗯……哥……”妹妹还在不断地啜泣着。
“爷爷,你认识那几个**吗?我要告他们!”
“嗨唉,他们就是本地的几个混混,就靠偷林场的树木过日子,林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你怎么告他们啊,再说,你妹妹不还是好好的吗?”“我看,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噢!”李大爷不停地摇着手。
后来,她让妹妹换了夏小菲那天洗被单穿的红色的工作服(夏小菲的工作服就挂在草棚的立柱上),他把妹妹的外衣和裤子都洗好晾起来了,晚上,他守在妹妹的**边,看着睡意朦胧、疲惫不堪的妹妹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