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夜离忧一边帮她接骨,一边给她说话,说那些她答应他的事情,说他们美好的未来,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她陪在自己的身边。
也许沈瑟儿也听到了个大概,所以在夜离忧动手的时候,她的身体没有过多的挣扎,反而是有些隐忍。
“离……孩子……”她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嘴唇却微微张开了,细细的声音传到夜离忧的耳朵里时,他身躯一震,差点无法进行手中的动作。
大夫催促道:“开始!”
夜离忧连忙收回思绪,手中用力,将断掉而移位的骨头给移了回来。
霎时间,他看见有汗水从她的发根流出来,脖颈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此外,他还听到了她的一声闷哼,很响亮的闷哼声。
夜离忧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是泪水,但是他却在隐忍。
整个过程下来,不仅是沈瑟儿全身是汗,就连夜离忧全身都是汗,倒不是动作多有难度,而是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颤抖!
“将她翻过来。”一切结束之后。大夫这样提醒夜离忧。
夜离忧快速却沉稳地将她翻过来,瞬间便见她的脸色褪得干干净净,伸手放在她的脉搏上的那一刻,夜离忧的脸色也白了个彻底。
“她脉搏很虚弱,现在怎么办?”这也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问一个人怎么办。
“请再稍后片刻。”大夫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切地看着沈瑟儿。
一刻钟,对于夜离忧来说,像是一整个世纪一样漫长,他不时地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水,但是很快,她却不流汗了,整个身体都冰凉了下去。
夜离忧不断地搓着她的手,希望能够让她暖起来,好在,半刻钟之后,沈瑟儿的确暖起来了,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但还是很苍白,此外,又开始流汗了。
“她是什么情况?”夜离忧疑惑了,怎么她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您看看夫人的额头是不是很烫?”
夜离忧抚上她的额头,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她在发高烧。”难怪她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怎么会这样?”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空气潮湿,刚才夫人在接骨的时候,虽然出汗,但是抵抗力却很差,一阵风吹来,就很容易感冒……”大夫将脑袋垂得更低,“这是小人的疏忽……”
夜离忧听言,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开,但是他极力忍住了,“现在,给她退烧!”
大夫道:“请您先让小人给夫人把脉,瞧瞧看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然。”
到现在,沈瑟儿除了发烧之外,还没有其他什么症状发生,大夫猜想,孩子应该没事才对。
但是当他触及沈瑟儿的脉搏时,脸色也褪干净了。
夜离忧见状,便觉得大事不,他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领,“庸医。”语尽,将其扔到地上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好起来!”
“是,是是。”大夫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回答。
倒不是因为他胆小才会这个样子,实在是因为夜离忧他不是普通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贵气,让人不敢直视,当他生气愤怒的时候,更是让人直接冷到心里去。
当然,如果大夫知道夜离忧的身份的话,怕是会更加的胆怯。
无奈。大夫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算是将沈瑟儿的高烧给退了,但是并没有彻底地退了。不过,沈瑟儿能够健康地醒来,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主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弯着腰,对夜离忧道:“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稳定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小人建议拿掉孩子,因为……孩子受到了伤害,即使能够出生,也会畸形。”
“畸形?”
“对!”大夫硬着头皮道:“就是会有身体缺陷。”
夜离忧内心一颤,“什么缺陷?”
“……或许会是聋子,或许会是瞎子,或许右手无力,或许左手无力……总之,什么可能性都会有,小人现在也拿不准。”
夜离忧脊背发凉,就连手心也是凉的,“你可以出去了。”
大夫想了想,道:“小人劝爷您还是好好想一想,您与夫人都还年轻,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要孩子。”
夜离忧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大夫走后,夜离忧又盯着沈瑟儿的脸蛋看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来,与她一同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就怕碰着了她的伤口。
“和我在一起,让你受伤了。”夜离忧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多么希望此刻她能够睁开眼来,朝他嬉笑,说她昏睡不过是和他开的一场玩笑而已,他们的孩子也还好好的。
但是她始终沉睡着,没有睁开眼睛来。
“如果你知道结果会是这个样子,你还会为我做这么多事情吗?”夜离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还会,但是瑟儿,如果我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出来的,哪怕……”
“哪怕……你会恨我一辈子!”夜离忧沉声道。
只是,不管他说什么,沈瑟儿都没有听见,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强烈地袭来,他看着她的脸,就这样睡着了。
晏寒裳曾几次出现在他们的门口,却始终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徘徊了很长时间,然后转身。
今天,依然如此。
“表哥依然放不下皇后,是吗?”一袭青衣的林青儿走了过来,眼里带着笑,甜甜地看着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