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坤院,雷兆将二人安排在了紧邻的厢房处后,才笑着与二人告别。
可林宁却总觉得这位雷师兄的笑容中,怎么藏了一丝捉弄之意?而且这种感觉,自他从叶弘济那儿出来后,就一直怀疑着。
“莫非这中间有什么不对?”林宁暗地思索,但苦思无果,他实在不能明白,砍个竹子,还能有什么为难之处不成?
而李明恒哪里注意到其中有诈,他一心担忧怎么研习道经之上,砍竹子之事,何曾在意。
目送着雷兆离开。
二人才同时叹了口气,入院的麻烦事总算是落下了。林宁这才回过身来,推门而入。
木门内乃是一个小小庭院,松柏几颗,草木或生,间中还生着几朵野生小花,纵使是腊月寒冬,却仍旧争艳怒放着,花香怡人。庭院之中,一条走廊,由西向东,横贯中间,将两个普通厢房连接了起来。
左右相邻,各自门前四尺的墙上,皆是写了两个大大的“道”。
自己二人能被安排在如此安静怡人的地方入住,想来应该托了南宫温剑记名弟子这一福气吧。
要不然,多半都得沦为与他人共挤一间屋子的下场。
若真是那样,林宁反倒大为头痛了,自己身上避人之嫌太多,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可是不得了。
如此他便是安下了心。
至于李明恒,他也算跟着沾光吧。两人一个院子,这可是乾坤院执事才能有的待遇啊。
这下,若是让他人知晓李明恒这个名门废物,一时待遇高过他们,不知又得惹来多少闲言蜚语了。
李明恒走入院子,围着庭院转了好几圈,仍然觉着在做梦,直到林宁对他道:“你左边,我右边。”
他才醒悟过来。
就这样,二人稀里糊涂的就各自入了房中,林宁从京都不远万里赶至南疆域终南山,一路上几乎没歇气,万事奔波之后,也感到了些疲倦,随意打理了一番,就早早歇息了。
冬天的夜来得很快,北方寒风呼啸而来,只是零星飘了点雪花,却更冷了。
半夜里,李明恒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道经,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一晚上,连连又看了三遍,但书中他愣是一个字都没明白,什么“调息绵绵,微微轻出,似有而无,莫教间断……”
就连最简单的“天得真一,神光清明;地得真一,万物发生;邪得真一,自然归正;神得真一,千灵万圣;人得真一,真神仙胎也……”这种“真一”口诀,他都不能理解。
“真一”口诀,乃是道经三卷之始,亦是最简单的一句口诀,就连凡人参悟都能领会三分,可到他手里,好似千古奇文,字字深邃,珠玑无法。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黑夜中,一双眸子,在灰冷月光下,竟散发着琥珀色光华,宛若温润的宝玉,却又透着异于常人的神色。
怕是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便是下床点亮了桌上灯火,独自一人挑灯夜读。
这边,林宁原本打坐入定,却见对面房间忽亮,一个人影坐在灯下,苦苦思读。
他眉间闪过几丝复杂神色,便是自叹一声,平定入气。
一夜过去,隔日早上,天边鱼肚,灰蒙蒙还未大亮,屋内二人便听院子大门“砰”的一声巨响,像是被人用脚踢开了。
林宁微微皱眉,刚要起身便见房门被人推开,走入一位白裙花襦,步摇方坠,清秀俊俏的少女。
正是南宫莲无疑。
她一进来见到林宁,一张俏脸顿时垮了下来,娇叱道:“怎么还在磨蹭?不知道天已经亮了?从今日起,你和另外一个臭小子就要随我上山砍黑竹了,快点,别让我等急了。”
说着,她将房门砰的又关上,留得林宁独惊一会儿,才苦笑不已。
另一边,李明恒已是被南宫莲用脚踹出来了。
“师,师姐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砍竹子?”李明恒看见是她,又望了望刚从屋内走出来的林宁,不由意外之极。
南宫莲自上次被父亲在大殿无端发火,一直闷闷不乐,便是将错全怪罪在他二人身上。
害得她也要跟着一起遭罪,这下见得二人,久压的怒火,自然而然的就宣泄了出来。
“父亲命我三人今后一起,你们去砍什么破竹子,我当然也得去了,告诉你们两个,可不许脱我后腿,免得让我跟你们一块儿挨罚。”南宫莲柳眉紧蹙,小嘴微瘪,很是不悦。
“知道了,师姐。”李明恒嘿嘿笑了两声,显得老实之极,他知道这位师姐的脾气,虽有些骄横,但人却不坏,一起下观之时,多少麻烦还是她帮了自己。
所以,他在暗地里也十分感激南宫莲,打骂之事,不过是玩闹罢了,当不得真。
南宫莲本还微怒,但见李明恒憨厚老实,又与林宁有些生疏,心中怒气顿时消了大半,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好心提醒道:“你二人将冰月刀拿好,可别忘带了。”
“莫非用法器去砍竹子?”林宁好奇万分,这什么竹子竟然要用到法器。
南宫莲嘴角微勾,却也没解释,只是道:“你到了修竹园就知道了,叶师伯知道你二人刚入门,资质不好,也就没把要求定的太高,只要你们砍下三株,今日任务就算完成了。”
“三株?”李明恒暗暗窃喜,这未免太简单了,小小竹子本就生的脆弱,怎奈得住法器之力?
他自信要不了一日,顶多一个时辰就能完成任务。
可林宁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