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神识在房间内游走了一会儿,似是探到了来者之人修为不过十重,便在下一刻彻底消失了。
林宁静静落座,丝毫不为所动,神色如常,但心里却暗暗窃喜,符宝门的人越是重视,越能说明此地不凡。
他坐正了身躯,竟悠哉的打量起屋内摆设。
房间侧放一张花梨大理石桌案,案上并放十方宝砚,文帖齐全,墨古有色,壁上悬着精致有韵的字画,角落各摆了几盆花栽,奢华不失典雅。
目光转了一圈,林宁却被正壁上一张巴掌大的白纸吸引了眼球,满屋文字墨画,唯独正壁之上空无一物,除了这个不起眼的白纸。
走近了细看,发现白纸之上四角各有一个极微的黑点,黑点浓墨透纸,仿佛要滴落下来一般,虽无出彩之处,但甚为奇怪。
不自觉间,林宁看得出了神。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着沉稳的步调而进,林宁略惊了一番,转头看去,只见一位个头极高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中年人身材略显消瘦,立身站姿,却比林宁高了两个头,好似一桩挺直的树木,他目光与林宁交汇时,很是自然的露出客主之色,“道友,在下便是符宝门的执事,道友若不介意,称我一声刘执事即可,不知道友贵姓?”
林宁含笑答道:“敝姓林,刘执事客气了。”
“原来是林道友,方才在下要事繁忙,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倒是道友年纪轻轻,一身修为也达到了如此境界,当真让在下惊叹啊。”刘姓执事挥了挥手,语气之间,极是客气,完全没有因为林宁穿着如何而有所避讳。
这倒让他生了几分好感。
随意的寒暄了几句,林宁也不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不瞒刘执事,在下此前所来便是希望能从贵门寻获些蓝符,数量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刘执事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眼前小子修为不怎么样,胃口倒挺大,他在符宝门主事如此多年,如此之辈也见过不少,可那些至少是筑基期修士,甚至结丹散修,阶别之高,普通黄符定对他们无用了,所以大量收购蓝符他自然理解。
须知一张蓝符的价值,便是一百张黄符也换取不了,符纸珍贵异常,平常修士得一两张,枉若性命,大量收购,如不是什么门派集体出资,很少有修士出此下策。
心中虽有不屑,但刘执事言谈的本事,多年下来早就炉火纯青,就算略有芥蒂,也不会表现在面上,他依旧爽朗笑着,“林道友,我们符宝门自创门以来怎么也有好几百年了,不敢说网尽天下符纸,但刘某人以性命保证,方圆百里,只要我们符宝门拿不出的符纸,那么没有人能拿出,就是不知,你要什么蓝符?”
林宁一听心头微喜,沉吟道:“攻击符纸,五行法力,属性不管,最好百十来张。”
“哈哈哈……”他话没说完,刘执事就按捺不住笑意,仰头大笑起来,笑声未止,他便询问道:“等等,林道友,你可知一张普通蓝符的价值是多少吗?五行法力的蓝符乃是隶属符中精品,精符!莫说炼气士,便是筑基期修士也很难得到一两张,你张口就要百十来张,是不是过于妄言了?”
林宁面色平静的盯着他,忽然道:“敢问刘执事,此地安全吗?”
“嗯,什么?”冷不丁的一问,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问此地对于宝物有保障吗?”林宁再问了一次。
刘执事一拍胸脯,正色威严,“道友尽管放心,符宝门上下宝符皆是在内,从未有过任何闪失,每天来此地交涉的修士更是多达上千,也未发生过什么夺宝杀人之祸,不知道友何意?”
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林宁还是谨慎的用心神扫了一遍。
刘执事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并未阻止。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神识,叹了口气,从储物盒中取出两个极为普通的盒子,盒子用白布包裹着,已被林宁用法力下了一层简单的禁制,直接看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这是……”刘执事笑意戛然而止,见他郑重之态,终于略显紧张起来。
林宁并未立马揭开盒子,而是小心问道:“在下孤陋寡闻,符道造诣可以说无,请教刘执事一张五行蓝符价值多高?”
说完,刘执事捻着胡须,起身从案上找来一把金算盘,拨打了几番,才道:“若按照灵石来算,低阶灵石三百一张,中阶灵石八十,以物换物的话,其价值不会超过两者之间。”
“原来如此。”林宁一听这话,心中更是笃定了起来,不过还是被其价格给震惊了一番,随随便便一张蓝符就要三百低阶灵石,他在药园每月的俸禄也才三十而已,当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可为了争夺筑基丹名额,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道友可想好了?”刘执事见他显露踌躇,以为是被其高价给吓到了,露出了一丝玩笑之态。
对于一个炼气修士,随随便便就要三百灵石,的确是个难事,可林宁此来所带之物的价值何止区区三百,且不论那两株千年灵药,光是炼制的丹药便足以换取一定数量的符纸了。
至于对方是否故意抬价,林宁略加思考便明白过来。
诚如对方所言,符宝门创门几百年,除了出色的制符术外,更重要的便是诚信,若是一直耍滑头,指不定哪次就把某个修仙宗门或者前辈得罪了,只怕早就被灭门了。
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