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的一瞬,青元道长率先反应过来,他袖袍带风,两指朝天轻弹,登时台上金光迸发,灵气化鼎,自天盖下,将四人全然笼罩。
符纸所产生的余威被巨鼎尽数吸收,眨眼间,已是天明地朗,一切恢复日常,只有破败不堪的天字台看的人心胆战。
等众人回过神来后,见到四人早稳稳落地,然而季风一身衣裳焦黑破烂,蓬头垢面,脸上依旧惊恐难定,状如乞丐,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段天虽受到波及,模样也与其没什么区别,可胜在心性坚韧,显得较为冷静。
只是一双目中,唯剩下了阴沉。
林宁和李明恒离得较远,又早有对策,除了衣物略有灼烧之外,并无大碍。
诸位首座目光扫了四人一眼,不由皆松了口气,好在掌门出手及时,不然今日一场比试,却葬送几人性命,这代价谁都承受不起。
今日一场比试,惊险程度便是连掌门都未曾预料到,众人之中,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比试到此全部结束了,结果也是相当明显,青元道长起身来到四人面前,面上却见不到丝毫高兴之色,有的只是沉沉阴郁。
他目光在林宁和李明恒身上来回打量数番,问道:“林宁,那么多蓝符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今日一比,若不是老夫在场,难不成你还想杀了他们几个,然后自杀谢罪?”
面对他的质问,林宁早就料到会有此番遭遇,他抬起头道:“回掌门大人,弟子从未想过要杀他们,怪只怪弟子修为太浅,下手不知轻重,差点铸成大祸,还望掌门恕罪。”
下手不知轻重?
此话落入季风耳中,不知为何颇具几分嘲讽意味,他暗地面皮微抽了抽,甚觉心头有口气堵着,吐不出去又咽不下,着实难受。
青元道长轻笑一声,又偏过头来盯着李明恒,却没在问什么。
他知道,就算问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事已过,无须再问。
李明恒经此一战,犹自还觉仿佛身在梦里,极不真实,但正是此战之后,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原先内心的黑暗正如阳春遇雪般,一点点消融了下去。
他似乎感觉到了以前从不曾感觉到的境界,但究竟是什么,他一时半会说不明白。
即使现在是在掌门面前,他也不曾畏惧。
“好啊!真好,想不到南宫温剑膝下两徒,竟然是这般出其不意,平日一派作风,难道就为今日一鸣惊人,扬眉吐气?还是说老夫老眼昏花,连天才和愚才都看不出来了?”青元道长语气平缓,听不出丝毫怒意,但话语之中,却又颇多指对。
众人见他面首,一个个是大气都不敢出。他带起两袖清风,缓步走到了台前,望着青天好大一阵,才负手扬言道:“林宁,李明恒,按约定胜出,胜出者自是有机会前往黑心山历练,失败者自今日起闭关修炼,直到有所成就,否则不予出山。”
一话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余仲和申屠明再是万般不愿,可事实胜于雄辩,掌门之言,又岂能儿戏,看向季风时,无奈摇头叹气。
而段天闻言却笑了,他转头对林宁道:“林宁,我很钦佩你,在这世界上我只钦佩比我还厉害的人,在所有同辈之中,你是第一个,我会去闭关苦修,我一定要超越你,今日一战,认输不认败!”他说这话时,眸子里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让林宁由衷敬佩的是此人那份不屈的桀骜。
“好一个认输不认败,我很期待下一次的挑战。”林宁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回道。
与季风单纯的自傲不同,此人骨子里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狠劲,以他天资,林宁相信假以时日,此子成就定是不凡。
如今比试结束,长久以来,林宁悬着的一颗心也随青元道长的话放了下去。
很久之前他就开始为筑基丹做足准备,为的就是寻求那一丝一毫,微不足道的突破之机。
为仙一途,杀伐之事,他见得太多,也经历了不少,三妖山一行更是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筑基,尔后结丹,飞升元婴,只有到那时,所谓正仙界,灭妖邪才能得以实现。
而现在,只能沦为空谈,道宗存亡不到区区两百年时间,两百年时间之内必突破至元婴。
否则,一切休矣。
他忽然又想起那个老道和童子来,又想起在天道堂前所立下的誓言,每一次回忆,都使心中的疑问越发清晰,“这一切,好似注定了一般,所谓大道又是在何处?”思考到这儿,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下方,墨莲美目流转,在听到林宁胜出时,不知为何她心里喜不自胜,甚至比自己胜出还要高兴许多。
突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这木头还果真有些手段。”
这会儿,众人面对结果,神色极其复杂,有钦佩,有猜忌,更多的还是无法理解。
但世事无常,世上超出意料的事情多了去,就是再无法理解又能怎样,最后还不得乖乖承认下来。
林宁可不会在乎他们的目光,他只知道,自己离目标又进了一大步,这就足够了。
他心头一松,才甚感无比的疲累,道根所化的精纯灵气也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加上旧伤还未痊愈。
疲劳一股脑的淹没而来,林宁再也撑不起身体,直挺挺的就要往下倒去。
南宫温剑眼疾手快,在他身体落地的一瞬,一道清风将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