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阴冷黑暗交汇之处,原本空荡荡的平地忽而景色一阵扭曲,随即一个人从高处直直摔落下来。
眼看就要着地,只见他在虚空中身子轻微扭转,整个人轻巧的翻了过来,脚尖稳稳踩住,落下地来。
林宁整了整凌乱的衣裳,四下打望,才见此处乃一石洞甬道,石洞蜿蜒曲折,向内延伸而去,却不知通向哪里。
他私下暗忖,此地阴邪浓郁,实在不是久待之地,然这山洞之内却奇大无比,地形更是错综复杂,一个石洞可分为数条小路,小路之下又是小道,曲曲折折,不知繁几,便是神识再过强大也无济于事,且他发现,自从进入此地之内,自己的神识不知为何莫名受阻。
以他练气十重修为,纵然是修有上古三清这等秘法,神识强于其他修士,释放之下仍只能探查不到百八十米的地方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弹回,实属诡异。
入洞时乃有无名传送术,此传送术不过为九九雷劫阵余留之用所在,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能法术,但坏在大阵灵气早已与黑心山相通同化,便是传送也是随即传送到其内某一点。
这可让他犯了愁,这里面地形复杂不说,还危险难测,在没有明智之下,冒然乱走,只怕会越绕越深,不等其他活物来,足可将自己生生困死在内,眼下,自己被传送过来的地方,死寂无声,静得让他觉着有些毛骨悚然。
然那丝心绪立刻被他抛掷脑后,他取出了那张墨莲临别之前给予他的传音符,看了一眼,呢喃道:“看来这东西根本派不上用场,算了,走一步是一步。”
林宁翻手一覆,将传音符收回,抬起头稍微辨认了一番方向,便朝着那石洞甬道走去。
沿着甬道走了不过一会儿,只见那路越来越窄,原本干燥的石壁也逐渐湿滑起来,林宁静神细闻,耳边竟传来了一阵清脆滴落之音。
“叮咚,叮咚。”
“有水流?”他疑惑的皱着眉头,提起十二分精神顺着水声处一步一步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临到甬道尽头时,那狭窄的路突然分为了三条小路。
三条小路皆是朝着不同方向延伸,林宁站在洞前,凝神思考许久不得果,不由觉着一阵懊恼,此处地形便是当初三妖山一行都较之不上一星半点,此乃之最,从前可闻所未闻。
又站立了半会儿,林宁却突然觉得自己好笑,此刻不论自己如何去辨认方向,无非是在做无用之功,他苦笑连天的摇摇头,将心头那股闷气一扫而光,大踏步朝着正中那小路走去。
目之所及,依旧是狭窄细长的石洞,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条小路上寒气逼人,越往深处越是如此,那四下皆为莹白琅琅的石壁,本拥挤不堪的甬道内,却见天然钟乳石如针般悬立在头顶,足边忽见光滑石笋,堆积得犹如人高,然此地灵气浓郁,不用特意去感便知,只是这里的灵气长年不经日月精华,变得极其沉闷,竟是平生了三分邪气在内,林宁可不敢随意吸收炼化,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一个不小心足以当场倾覆。
不知走了多久,林宁忽然停顿了下来,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在石壁上深深刻了一道痕迹,随即满意点头,才举步而起。
洞中寒风刺骨,待的时间久了,自然升起一股凛冽之意,林宁运气将体内冰冷尽数祛除,心底却道:“此洞太过深邃,太过太过幽长,一举之下,不知往哪里而去,走了这么久也未见半点活物,莫不是自己被传送到了什么绝地之内?”
说不准,林宁行事虽谨慎,但奈何自小从未见过这等复杂地形,怪诞难寻,踪迹全无,可怎么辨认?全凭着一股脑乱冲乱闯,那如何使得,自己还委以重托,且时限只有三月,在内浪费一点便少一点,实在是耽搁不起。
他不禁隐隐担忧起李明恒和墨莲二人,他们此刻又是身在何处?
林宁望着那深邃向底的岩洞,头一次犯了进退维谷的大难,正当他不知怎么办时,那清脆滴落之音再次传入耳朵。
他赶忙闭上眼睛,凝神下来,侧耳倾听,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水声渐渐明了,随后变成了一股潺潺流水之声,林宁闻之,精神大振,不敢怠慢,顺着耳畔那声音摸索而去。
依他所想,有水自然能育水中生灵,且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在等待着他,只有眼下能先出了这复杂地洞再说。
果不其然,在他顺着声音寻去,七拐八拐,拐得他头晕目眩之时,原本狭隘的甬道霍然开阔起来,一丝亮光俨然出现在眼前,晃得他有些眼花。
湿气越发重了,那悬挂在头顶的钟乳石湿漉漉的,嘀嗒着水滴,在空荡的石洞内发出阵阵清脆响声。
更近了!
林宁不由加快了脚步,空气之中,含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那吹拂过来的风本是不疾,但刮在脸上掺杂冰渣儿,犹如刀割般生疼。
他一步踏出甬道,正要深吸口气,以解闷气时,放眼望去不由惊呆了。
这尽头之处竟然是一望无垠的平原之地,他所处的位置乃是一山巅石台,那山川却不似外头那般,反而是那不知多少年才堆积而起的石笋组成,此山怪石嶙峋,乱石之间,便见一清澈水流自上而下,垂落入潭,苍烟四起,水幕一蹴而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瀑布,瀑布水烟如白色缎带,与那水幕莹莹而照,竟有五彩斑斓的光华,美不胜收。
这般奇景,饶是以林宁也从未见过,他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