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丹药力化于腹中,不足片刻,林宁只觉丹田处一股冷气席卷而上,直窜脑门,奇经八脉,四肢百骸,仿佛同一时间坠入冰洞,透骨奇寒,似乎血液都要凝固成冰渣了,他自乃是吃苦耐劳之人,若是平常苦难伤痛,忍过一时罢了,几乎不会令他哼上半声,甚至都不会皱下眉头。
然这番突如其来的刺骨冰冷,他却连一刻钟都撑不过,只余一张嘴大开大合,可喉咙里如同被人塞了铅,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呼吸之间,已俨然可见阵阵白雾自打颤的牙齿中吐纳。
“好冷。”一瞬间,林宁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于内腔迸发一口剧烈气息,仰头狂吼了一句。
他清晰的感到自己体内不管是五脏六腑,还是周身经脉皆在那寒意肆虐下,逐渐冻结起来,化为一块块细小冰渣,这番由内而外活活冻死的感受,可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甚许,若是在这么下去,待寒气一路侵袭,抵达了血门所在,即心脏位置,那便是神仙降世都无回天之力了。
分秒之间,意识也在逐渐沉沦,越发模糊,林宁不敢再犹豫丝毫,他顾不得什么灵气血脉,用牙点破舌尖,那滴精血引动道根之灵,于凝固的丹田内砰然爆发。
此时,那团灵气漩涡在精血注入后,转动越来越快,本履上厚厚冰层的灵根,突然散发一阵阵灼热的灵力,随着丹田几番冲洗,终于将那裹得严严实实的冰层给撕裂开了一道细长口子,灵气顺着裂口,疯狂涌出,一鼓作气,势要将掩盖周身的寒气逼出。
但下一刻,却让林宁也为之色变,那寒气似乎无穷无尽,原本好不容易破开履冰的灵根不到三分钟,再一次被封压起来,而且这一次比之前来势更加猛烈,那些灵气在寒意面前,宛如泥牛入海,不过第一次正面交锋,便彻底被淹没其中,难寻半分。
仓惶下,那丝寒气不再给林宁丝毫机会,反扑直上,竟是直接侵入了识海之内,林宁眼中刚闪过一丝惊恐,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陷入了昏迷。
梦境中,一道悠长的笛声自远方传来,音起九折,律动人心,箜灵婉转,落入林宁耳中却是那般熟悉,他微微睁开眼睛,却被眼前之景惊呆了。
萧瑟紫竹,碧潭辉映,波光粼粼,流水潺潺,一座熟悉之极的竹屋座落在石潭不远处,清风拂过水面,带起微微波澜,寂静之中,却让他不自觉多了一分久违的心安。
此地太过熟悉,林宁怎会不认识,这里乃是他当年在九王府唯一的家啊!他打量着四周一切,忽又觉一股心酸涌了上来,他呢喃道:“都没变,一切都没变,花未谢,竹未凋,都很好。”
“林宁,你怎么了?”突然一道轻柔之极的女声传来,林宁转身一看,却见一位仙姿卓貌的娉婷女子,正盈盈站立在自己面前,此女子身穿朴素,全身上下并无半点装饰之物,然仅仅是这么玉立着,却犹有万种风情,粉脸生黛,双眸似珠含泪,正温柔似水的看着自己。
林宁不是那种偏爱女色之人,然此刻还是不由得看出了神,她太好看了,好看到连自己都舍不得转动一下眼珠子,觉着若从她身上移开了哪怕一分一毫的视线,如此妙言不可方物的美人就会立马消失一般,让人惋惜痛心。
他平生头一次觉得,两人就这么温柔对视,自己就这么看着她,也是无比幸福的。
但他却无故叹了口气,自眉间流露一丝痛苦挣扎的神色,他试着唤了一声:“如烟。”
“嗯?”那酷似如烟面貌的女子,微笑回应着,甚至连略微疑惑为何唤自己的神色都是那般活灵活现,林宁的心更痛了,他长长舒一口气,强行使自己保持冷静,诫言自己万不可被眼前一切所迷惑。
那女子突然伸出一只手拉着他,随手而来的触感,让他不觉一愣,他看着那纤纤玉手,仿佛握着自己的不是手,而是一块温润微凉的宝玉。
如烟轻轻握住他的手,淡淡抚摸着,期间柔情凄楚,令林宁忍不住要一把抱住眼前娇人儿,狠狠疼爱一番。
他吞了口唾沫,平常冷静的头脑,然此刻却如发烧般,居然是一片空白。
“林宁,如烟好想你,当初为何要弃我而去?”她悠悠说着,娇躯却倒向他怀中,林宁本想一把推开,但下意识的居然接受了。
对于她的回话,林宁沉默着没有回答,然而心中早已歇斯底里,想要发泄,他心中喊了千百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如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若没有背负这一切,又怎会忍心弃之于你。”
两人相拥在碧潭旁,如烟依偎在他怀里,一只手却由上到下,细细的抚摸着他清冷的脸颊,在这静谧而又隐私的时刻,林宁只感觉到腹中一股燥热升起。
“你不是如烟。”他眉目阴沉的道。
如烟楚楚动人的直盯着他眼眸深处,哀怨的叹了声,“唉,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与你共患难过,便是在那时我就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情愫,林宁,你对我可曾有半点思念?”
林宁瞬间呆住了,这句话直问到了他心底最深处,亦是最柔软可欺的地方,他嘴唇颤抖起来,泣不成声的道:“我……我,我又何尝不是,可……你不是,莫要再继续窥探了,我……”
如烟一根玉指轻轻放到他嘴边,另一只手却已然伸进了他的衣物内侧。
顿时,那股燥热犹若干柴烈火,愈燃愈烈,林宁眼中渐渐迷离,恍惚,手也似不停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