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黑角崖之事,立刻传遍了联盟上下,一次性陨落了数位筑基修士,此番举措,便是几位高层也有些坐不住了,须知,当今局势之下,正道实力极为有限,损失哪怕一位都能引起各方重视,更别说如今一下子就折损了整整十个前沿大将。
为了不引起底下修士恐慌,几个老家伙将此消息彻底打压了下来,并且暗中派出探子,彻查凶手,一时间,暗流涌动,林宁这一下更是在无形中给联盟内部造成了巨大压力。
仅凭一人之手,一连屠杀十个筑基修士,当中还有一半都是三清宫的修士,另外五个虽是一些细小门派的长老,但此番作为,已大大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然而,这还只是此事的开端,在未知晓凶手之前,不少人曾猜测陨落的这十个很有可能是遇上了魔宗的结丹大修,甚至是隐世出关的元婴老怪。
按理说,也只有修为高过这十人才能有着如此手段,看似解释得通,但其中又矛盾重重,尤其让三清宫的几个管事人不能理解的是,如果当真是有魔宗高人出手,以他们的侦查手段,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道与魔宗交往为敌数千载,悠悠岁月,双方早是对敌方实力了如指掌,但凡是突破至结丹以上的修士,即便再隐世闭关,其名号也躲不过双方探子们的情报,尤其大战在即,更是如此。
他们这会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会是哪个高人,眼观最近百年来,能结丹数,寥寥无几,就更不要说什么元婴修士了。
这事儿争论来争论去,一直没个结果,各执己见,争论不休,最后却被一封符纸给震惊了。
当探子把这封灵性全无的蓝符交到联盟高层手中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凶手不是什么结丹修士,更不是元婴大能,居然只是一介小小的筑基修士,一个名为林宁的筑基修士。
此事一出,不光三清宫,接连其他几个大宗亦是炸开了锅,甚至包括太乙宗在内,当太乙宗掌门知晓此事之后,仿佛打翻了心底的五味杂陈,心情复杂到尤不能言。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林宁要以一人之力,公然对抗整个正道。
蜉蝣撼树,自不量力啊!
这一日,为此事焦躁不安放青元道长终于接到了一封来自联盟内部的邀请函,说是要请他一道出面,就黑角崖变故,澄清太乙宗清风脉掌院林宁之罪名。
他自叹此事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顺便看看其他几个宗派掌门是怎么说的。
联盟大厅之内,陆陆续续来满了人,当青元道长携其余四个首座到场之时,也是不由得一愣。
今日道来的人可不少,乍看之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光是元婴修士,居然一下子就聚集了五人。
除了他清元道长,清虚门的清虚老人和化衍宗宗主九衍道君之外,便还有三清宫老祖一清太祖和赤月派老祖离火真君了。
至于什么结丹长老一类的人物,也是来了不下二三十人,见其场面,大会未开,已有三分热络。
青元道长一见这架势,脸色当先就沉了下来,身后跟来的诸葛瑞,申屠明等四人亦是隐隐感到气氛不太对劲。
怎么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就能请来这么多老家伙,从某一方面来说,林宁也算是颇有成就了。
一张上好的檀木大方桌,五人围席而坐,其余结丹长老也纷纷落座在外围。
清远道长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人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南宫莲无误,他兀自叹了口气,目光偏转回来,问道:“诸位道友,你们唤老夫前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吗?”
其余人未先开口,身着墨绿道袍的一清太祖便是冷笑一声,“青元道兄,你我几个老家伙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在座的诸位乃是当今正道唯一的五个元婴修士,今日劳师动众的请来诸位,便是想当面问问青元道兄,你对那屠杀同道的凶手林宁是怎么看的。”
此话一出,登时几十双目光纷纷落到了青元身上,好在他乃元婴大修士,这点场面还镇不住他,即便再多几十双也无甚大碍,他自顾自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悠悠的道:“原来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你们一个个也真是闲得啊。”
“青元,如果只是平常筑基修士,自不会有这么多人去关注,但他乃是在非常时刻动用了非常手段,且老朽听说这个林宁乃是你太乙宗清风脉的掌院之一,他既然身为你太乙宗人,出了这等事,你这个当家的,总得给大伙一个说法吧。”说这话的乃是九衍道君,他化衍宗虽不与太乙宗交恶,但最近也少有往来,所以对待青元的语气,也不免多了一分刻薄。
清虚老人笑呵呵的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依老朽拙见,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此子放过一马又有何妨,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清太祖面上有些不悦,“清虚老道,世人都知道你脾性最好,胸襟最广,就算此子是杀你的门人,想必你也不会去过多追究,顶多的是抓回来审问一番完事,但我三清宫厉来奖罚严明,该杀杀,该罚罚,是有个规矩的,此子不仅坏了我等规矩,还一连屠杀我门人,给联盟内部造成了重大损失,他是个祸害!”
清虚也不与他争辩什么,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死的是你们三清宫的人,又不是我清虚门。
其实,今天到底为何事而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并非是真的为林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