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鸦青‘色’刻丝长袍,脚蹬黑‘色’嵌‘玉’长靴。乌黑的发丝在头顶梳成一个干净的发髻,由‘精’致的白‘玉’冠固定,几缕不够长的发丝垂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前。他有一双含着秋水的澄澈眸子,只可惜眼部以下的面容被白纱遮住,让人无法猜测他全貌的俊朗。
众人纷纷装模作样的‘吟’起诗来,就巴望着自己运气好点,余小公子能赏自己一个眼神,就是娶不了他,也能因着余家的势力有个好前程啊。
余镜宸没那闲工夫观赏旁人的刻意做作,他很担心段清檬被别人侮辱,他知道段清檬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要是因为她‘胸’无点墨被人嘲笑,他过意不去。他的本意不是践踏段清檬的尊严,只是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真才实学。
待看到悯秀连站都站不稳,在人群中面‘色’难看的段清檬,愧疚如同汹涌的‘潮’水把余镜宸淹没了,他厉声喝道:“这里是墨园!怎可动武?”
张艺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不喜自己动武,连忙苦诉道:“余公子,您是不知道,我这是真品,她们非说是赝品,还想把我的真迹毁掉!这可是您最喜欢的罗上言罗大家所画啊!我是实在气不过,这传世的真品世间已经少有,怎可被他人轻易毁 掉?要是罗大家泉下有知,必会含恨啊!”
余镜宸的视线不由得转向了《夏荷图》,罗上言是他最喜欢的画家之一,他一眼看过去,基本上确认这是真品。这种时候是要维护自己喜爱的画家,还是要帮段清檬遮掩过去?他心中犯难。
“这种连我都画得出来的画,留不留都一样。”段清檬懒散的瞥向《夏荷图》,言语间轻松,好似真没把这画放在眼里。
“是吗?”余镜宸慢慢靠近段清檬,低声劝道:“别打肿脸充胖子。”你这人,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服软?非要逞能!
众人见余镜宸离段清檬那么近,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真想打死这个姓段的!
“段三小姐既然这样说,还请一展画技,要是你能画得出来,我手中这幅字画任你处置!”张艺冷冷一笑,是你要自掘坟墓,丢人现眼,别怪我!
“你打了我的人。”段清檬扯着悯秀的衣领,让她抬起头。
余镜宸看到悯秀凄惨到有可能娶不到未来夫君的脸,他知道段清檬为了护短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她怎么可能画得出来?即使她能照猫画虎,罗大师画中的意境也不是谁都能模仿得出来的。
“要是段三小姐画得出来,自然证明我手中的是赝品,这丫头说的是真话。我打了她,便是我失礼在先,理当道歉。”在这种权贵的命是命,奴仆的命便形如畜生的时代,张艺说出这样的保证,已经很重了。
“你还要向我家小姐赔礼道歉!”悯秀开口大喊,“你还侮辱了我家小姐!”
“给我到一边站着。”段清檬拍了悯秀的肩一下,悯秀立马疼得龇牙咧嘴,退到一边,“我要是画得出,你给我学驴叫,学到像才能停。反之,我若画不出,也是如此。”
“好!”张艺满口答应,她自己也曾仿过罗大师的画,知道那有多难,段三小姐自个儿画,根本没有画出来的可能‘性’。
张艺笑着道:“来人啊,准备好,也好让众人看看段三小姐那令人敬仰的画技。”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你怎么找人代替你画!
要帮她,现在就该开口才行,余镜宸敛着眼中的担忧,在自身坚持的原则和帮助段清檬之间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