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可是血誓?”韩英熙没理会萧默然的絮叨,而是转移了话题,见萧默然点头,韩英熙稳稳的喝了口茶,“无妨,且待十日吧。十日过后,自有分晓。”
“小时候,我不相信世界上没有两片叶子是完全相同的,所以就拼命的去薅家里院子中那棵树的叶子,好好的树被我弄得秃了半截。被爸爸和小妈好一顿数落。”孟冠泡在盛满冰块的浴缸中,手中拿着树叶标本簿边翻看边哀叹的道。“后来小妈看我实在喜欢叶子,就特别雇佣了工人替我摘来了树叶,教我制作树叶标本,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他身下的浴缸中,一簇又一簇殷红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却丝毫引起不了他的惊慌,他只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轻轻诉说着儿时那幸福的时光。每天晚上父亲下班回来,全家围坐在一起吃饭,饭后他和弟弟争着去逗才出生的,香香软软的妹妹玩。然后开始幸福的家庭演出,欢乐一直持续到上床睡觉。直到那年夏天,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一颗石头而改变。
“其实,你可以不这么做的。”蔺如初边向浴缸中加冰块边道。“纵使事情发生了,也绝对属于意外事件,你们家是没有任何责任的。”
“我从小就被父亲牵着小手带去工厂玩,那里是我第二个家,我还记得,王叔叔包的饺子每个都漂亮得像艺术品,分量上更精准得犹如机器制作出来的。陈姨调制出的馅料那股香气饶是在厂房外都能闻得见。吃过我们厂出产的手工面食,保管你再不愿意碰那些机器生产的毫无人性气息的食物。在全面机械化的现在,为了维持传统的手艺,父亲做出了自己可以做出的最大的努力,工人们更是不计较工钱努力付出,只为了可以守住千年来传承的技艺!好不容易人们又开始对手工食品感兴趣的时候,上天居然跟我们开了那样大的玩笑。蔺小姐,你知道吗,就在几年前手工食品还没有再次中兴的时候,因为连年的亏损,厂子里早就入不敷出,我们根本就没钱再给工人们上政府强制规定的那些保险,工人们为了厂子也始终守口如瓶,可他们也是家里有老有小的。那次事故一旦爆发出来,他们是得不到任何赔偿的!他们都是从年轻开始就和父亲并肩创业的前辈,我们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后还因为家里的生计而不得瞑目!”孟冠悲愤的说着,他的双手正在慢慢溶入水中,浴缸中的鲜血颜色更盛。“我要感谢你,蔺小姐,在我临死前,你能帮我恢复理智,让我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死亡。不必死得那样歇斯底里,没有尊严。”他的双肩也开始溶入水中。只剩下一颗头颅,却还在微笑这。随着鲜血颜色的加深,他的头颅也最终溶入了水中。整个浴缸中,只余下慢慢的鲜血,再无其他。
蔺如初从袖中掏出一个草编娃娃,用手沾了些血水点在娃娃的额头,转身出了浴室,将娃娃放进了孟冠的卧室的床上,细细竖起耳朵听听门外,轻轻下楼,打开了房门。
萧默然,唐诗,孟魁和孟魁的小妈欧阳咏恩出现在门口。
“你哥哥他去了。”蔺如初将众人让进屋,轻声对孟魁道。
“去哪了?”孟冠纳闷。
“去轮回了。”蔺如初简单的答道。
“你是说,小冠他,他死了?”欧阳咏恩用手捂住嘴,眼含泪光的说。蔺如初点点头。
“怎么会我哥哥身体一向很健康的!”孟魁不可置信的问。
“这是你哥哥的日记,所有的答案,你自己去寻找吧。”蔺如初递给孟魁一本发黄的日记本,冰冷的道“你们两个跟我出来,我有点事情跟你们说。”她一指唐诗和萧默然,两人冲着孟魁母子点点头,转身虽蔺如初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