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乌云挡住了并不暖的太阳,刚刚还明媚的天空霎时暗沉了下去,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连绵哀戚的呜号声。
水月转过身朝远处看去,好似自言自语道:“快要出殡了。”
叶子纯抿了抿唇垂下视线没有言语,水月折下一朵花头也不回的说道:“这花既然是你娘那么喜爱的,想必你爹也会喜欢,至少。不会厌恶。”
叶子纯始终只是沉默,水月垂眸看着捏在手里粉紫色的花朵,眼里闪动着半明半暗的光波,“我想你娘至死从未后悔,哪怕她爱上了一个本不应该爱上的异类。在你妖化的时候你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我,他说对不起你,让你好好活下去。我想他这么想死在你手里,并不是为了让你背负上一生难安的罪名,而是在用他的方式给你赔罪,他并不恨因为生下你而让心爱的女人丧命,而是恨自己让你的人生注定背负上宿命。”
水月眼神微动缓缓往院外走去,“你爹怎么舍得讨厌你娘深爱的东西,就算南宫府见不到这花可它却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绽放。”她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呆滞的叶子纯,怀里抱着的花鲜艳的有些刺眼,“你可是你娘哪怕丢弃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冬天的雪有多冷,谁会抱起雪地里的你,这一切你爹哪怕多么绝望也不会失算。”
叶子纯往后退了一步,微睁的眼里好像有什么碎了,如波澜不惊的湖面突然被搅开,心里早已经平息的雪忽然纷纷扬扬起来。
“月儿。”
“嗯。”
“我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错了。”
水月顿住脚步转过头,叶子纯眼里是深深的无助跟颤抖放佛一片薄冰下一瞬就要碎裂,“深究起来又有谁是对的,若是非要论对错那便错在了最初,可你爹娘或许从来没有后悔过最初本不应该的相遇相识相知。纵使知道了你爹生前有多少苦衷,我的立场仍旧不会改变,在这场恩怨纷争里,你始终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我熟悉的是叶子纯我的朋友也只是叶子纯而不是南宫魄,不愿看到你这样才让你了解你爹的难处,与你说这些并不是想用过往牵绊住你。”
叶子纯浑身微微颤抖着,本来毫无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几分,院子里的花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飞速的凋零枯萎,瞬间化作了一滩黑灰的枯草。
“囚禁住你的不是这片花园不是南宫府也不是你爹,而是你自己甘愿受囚于此,对已经死去的人而言活着的人无论用何种方式赎罪都是无用,纵使天大地大,若是心里的枷锁没有脱落到哪里都是铜墙铁壁。”
水月望了眼毫无生机的院落,轻声说完这些转身走远,叶子纯心里的伤她治不好,或许也没人能治好,有些疼痛烙在了灵魂深处拔不掉除不尽,终会伴随一生。
走到门边她眼内闪过一束嗜血的寒芒,顿了一下冷声接口说道:“奴良家我必诛之。”
无论叶子纯如何看待奴良家既然在此她都要把自己的态度告诉他,这也是她在这场纷争里唯一能给予的尊重。
“怎么了?”看到水月出来江一尘朝她走了过去,“里面似乎有灵力波动。内低声说道。
水月摇了摇头,“无事,只是灵力结界崩塌了。”
看着她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江一尘没有多言只是点头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