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狼枫早早来到天下村,不到中午,便提着两壶青竹酒,欲到竹翁那里痛饮一番,以感谢竹翁赠剑之意。
狼枫正行在诸峰间,突见一人立在一处石峰上,心中大喜,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狼枫落下剑身,道:“南独师兄,竟是如此之巧,难道又被这酒味吸引而来?”
南独看着狼枫手中的青竹酒,道:“不错,我对天下诸般事物都看得极轻,唯独对酒却是难以抵抗,尤其是你手中拿到的酒,就算在百里之外,我也能辨出味来。”
狼枫惊奇之余又叹息自己愚笨,若早想到青竹酒,便早找到南独了。
狼枫道:“既然如此,我便请南师兄小饮一壶,如何?”
南独脸上显出喜色,却道:“狼枫师弟之意,我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又岂能再贪你的酒。”
狼枫呵呵一笑,当即将一壶酒的封泥取下,酒香之味四散开去,南独深吸一口气道:“若你有心害我,就这一壶酒也足够了,就算它是毒药,我也会一口喝下。”
狼枫心道,没见过如此贪酒之人,道:“岂敢,其实我也有事想请教师兄,区区一壶酒何必放在心上。”说完将酒壶递给南独。
南独眼中露出奇色,接过酒壶后忙不亟待的喝一口,道:“你有何事问我?”
狼枫坐在一块石头上,道:“我对南师伯当年的事情极为向往,希望师兄能告知一二。”
南独停住酒壶,看了狼枫半响,突然道:“你神色间竟然与师父有三分相像,其实这也是我为何会与你说话的原因。”
狼枫心头大震,所有识得南师伯的人都说自己与南师伯十分相似,难道南师伯真是爹,心中激动不已,眼前竟是模糊一片。
南独又喝一口酒,望着虚空道:“南师伯便如我一样,对天下事物都看得极淡,唯独却对斗法之道,痴迷之极,可到废寝忘食的痴狂地步。”
狼枫凝住心神,仔细听了下去。
南独怔怔望着空中半响,又回过神喝了一口酒,道:“在我十岁那年,村子里很是安宁,不知这个世界还有御空斗法之道,不过却在有一天,村子里突然来了许多黑衣人,这些人打破了整个村子的宁静。在一天晚上,我只听见一阵阵呼啸之声,外面顿时大乱,传来无数的喊叫声,那些黑衣人,他们烧杀抢掠,无所不做,闹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只是奇怪的是,他们原本一夜之间,便可血洗我们村子,但他们却不如此,每晚都来杀几个,然后大闹一番,便即离去。”
狼枫心道,这些黑衣人定是魔门之人,行事端是邪恶,这般慢慢折磨,他们心中才能痛快。
南独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夜晚,脸色阴沉之极,道:“当时我们都很害怕,因为迟早有一天,那些黑衣人总会来杀了自己,我们便在一天天煎熬中度过,也不知过了多少天,那日正是正午,太阳很是烈,我和爹娘正躲在屋子里。
突然门变得粉碎,直向屋内飞来,接着便进来三个黑衣人,爹娘拉着我躲入墙角,那三人一进门,便发出森森的笑声,直向我们逼来。爹娘将我护在身后,还使劲的往后退,可后面已是墙,又能退到那里。”
南独停了一下,眼中有些发红,南独猛的喝了一口酒,接着道:“那三个黑衣人走到我们身前,一人突然拍出一掌,我只看见满眼的黑气,等黑气消散后,爹娘却已躺在地上。
当时我脑中一片空白,又一人向我一掌拍来,我眼睛一闭,心道,爹娘已经去了,我一个人在世上又有何意,不若被这几人一掌了事。可是等了半响,那人一掌并为拍下,我睁眼一看,原来是被旁边另外一人拦住。那人道:‘全村子便剩下这小孩了,你们看这小孩骨骼清奇,倒是炼药的好材料。’
其他两人均是点头同意,一人道:‘说的不错,我们便带回去炼药。’说着那人上前,将我一把抓起,提出了屋门。”
狼枫心道,自己曾多次听说魔门中人说到炼药之事,难道真是将小孩抓了去炼药,狼枫再不敢往下想,当即下了决心,以后决不可与魔门中人有来往。
狼枫见南独有些醉意,当真稀奇,以南独的修为,不应如此,难道往事伤心,便借着酒意醉了,狼枫不敢插言打扰,耐心等待。
南独斜靠在一颗树杆上,伸手摸去了嘴角留出的残酒,道:“我本是命不该绝,当三人带着我出屋门时,门前荒地之中,竟站着一个人……”狼
枫心中一阵激动,此人定是南师伯。
南独接着道:“那三个黑衣人见到此人同时大惊,纷纷防备起来,那人看也不看三人道:‘这全村的人都是你们杀的?’一人呵呵大笑道:‘不错,便是你爷爷所杀,若爷爷高兴,连你也一块杀了。’那人也没生气,却向我看来,我被夹在腋下,当我看到那人的眼光时,我突然安定下来,心中再无一丝害怕。”
南独说到这里,便向狼枫看去,狼枫见南独眼不转的望着自己,有点不明所以。
南独道:“你的眼中,也有那种神色。”
狼枫心下又震,但自己却从没看过自己的眼光,也不知是何神色,狼枫急切想知道南剑舞的事,便道:“那后来呢?”
南独吸了口气,整理了下思绪,道:“当时那三人防备的同时,还胡言乱语的挑衅,那人自不理睬,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后,突然向三人望去,我只觉人影一闪,那人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