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看到那伫立在马车前清雅淡笑的蓝衣女子。虽然已三年未见这位三小姐了,可看到那旁边的红衫子少女,他们自然认出那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红袖。
一个门卫行了一礼,便转身进了丞相府。
红袖撑了把淡青色油伞,一手轻摇着罗扇,伸着脖子望着那大门口:“这通个报怎么这么久啊?王妃,要不然您先去马车里坐着会儿吧?”
柳绮琴只浅淡一笑,轻摇了摇头。古代规矩多她知道。就算是回自己的娘家,也要按一条条的规矩来。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自丞相府走出来,走到她跟前,弯腰行了一礼:“见过陵王妃!”
红袖看到那褐色锦缎福字花纹褙子的管家,笑着打了声招呼:“路管家好久没见面了,您还是这般硬朗朗的呢!”
路承看了眼那红红脸蛋儿的红袖,笑容慈爱的点了下头,便开始伸手请道:“陵王妃您府中请吧!这外头太阳挺晒得,老奴已经派人去告知丞相了,您先进府用着茶,丞相大概一会儿就会来见您了。”
柳绮琴轻点了下头,礼貌的微笑:“谢谢管家!”
路承微怔了下,便将人请进了府中。他总觉得这位自小他看着长大的三小姐,忽然间变了好多,竟让他感觉很陌生。
“哟!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而今闹得满城风雨,毁坏家门清誉的曾经丞相府三小姐,而今恶名昭昭的陵王妃啊?”柳绮雪连讽带嘲的冷言冷语的撇了她一眼,满脸的鄙夷和不屑,好似看到脏东西那般。
红袖虽然心里有些生气,可表面还是规矩的对面前的二人行了一礼:“见过二夫人,见过二小姐。”
柳绮琴眸光清明平淡的看着面前的华服美髻妇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容颜虽娇媚,可眼神里却透露着锐利。
再看看那一身柳黄色长裙的女子,双十年华,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可这一切的美好,全被她那娇纵的样子给破坏掉了。
恭紫妍瞟了眼柳绮琴,目光便转向了路承:“路管家看来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到,什么人都敢随意的乱让进府里来了?”
柳绮琴见管家老脸一寒,心有不忍,便走向前,对那位暗红锦服的妇人行了一礼:“绮琴见过二娘。”
“别!您可是陵王妃,臣妇可担不起您这大礼。”恭紫妍撇了她一眼,冷笑道。
柳绮雪走向前,上下打量了下柳绮琴,执扇掩嘴嗤笑道:“果然是面色红润,风情妩媚啊!呵呵!看来啊!三妹这采阳补阴之法,确实很有用啊!难怪啊!那勾栏里的女人都是那般的迷人心魂,原来全是用这肮脏的法子,给补出来的美艳动人啊?”
柳绮琴总算听出来了些不劲儿,她柳眉轻蹙望着面冷言冷语的二娘,和这个鄙夷嗤笑她的二姐。
她面色平静,语气淡淡问道:“恕绮琴愚顿,不知二娘与二姐此番不善之言是何意?可是绮琴哪里曾得罪过二娘或二姐?”
恭紫妍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勾唇带着些厌恶道:“陵王妃是何等身份?岂是我等小民敢得罪的?”
红袖忍无可忍走向前,眉头深皱道:“二夫人与二小姐怎可如市井小民那般,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便听来当了真了呢?”
“死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柳绮雪抬手给了红袖一巴掌,撇嘴冷讽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便教出什么样的奴才来。主子做了那些下流的事儿,这奴才恐怕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一样的下贱自甘堕落,不知自爱,就会做那些个下流龌龊的勾当,我呸!”
柳绮琴抱着被打的红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辱骂她的二姐。家人不是相爱温暖的吗?为什么她所期盼看到的家人,却是这般的冷漠无情?
“在此大吵大闹,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一道威严的声音,随之便是一身深蓝锦袍的柳睿渊负手阔步而来。当看到了那身着淡蓝色长裙的柳绮琴后,浓眉便紧皱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绮琴所有的欣喜,都被她这位父亲一句带着厌恶的话语,给冰冻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了。她嘴角勉强挂着一抹乖顺的柔笑,上前规矩的行了一礼:“女儿见过爹爹!”
“陵王妃多礼了,让臣很是惶恐呢!”柳睿渊面无表情,看也未她一言,便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陵王妃若无其他事,便回陵王府吧!我这丞相府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柳绮琴听完这些话,那盈水的眸中满悲伤不解:“绮琴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竟惹得爹……”
“够了!我柳睿渊高攀不起陵王妃您,您这句爹我也应不起。”柳睿渊面色寒冷,冷冷的喝断她的话。
柳绮琴双眸含着泪,抬起倔强地小脸,看着对面一脸冰霜的父亲,执意问道:“我只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不认我,为什么大家要对我这么冷漠?”
柳睿渊看着面前泪盈满眶,却依旧倔强地不肯流下的女子。
他依旧面色寒冷,说出的话更是无情到了极点:“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清楚。就算你可以不知羞耻的做出哪等龌龊之事来,老夫我还要顾些羞耻心,不便直言道出来呢!”
“龌龊?我到底做了什么龌龊之事?竟让爹你如此羞以与我沾亲?”柳绮琴哀伤的望着哪张找不到一丝父亲慈爱的脸庞。家到底是什么?是温暖人心的幸福窝?还是冰冷伤人的刀山地狱?
柳绮雪在柳睿渊未答话前,便上前愤然的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