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琴见他端着粥就向门外疾步走去,她忙起身跟了出去。
赫连寒云将那碗粥连碗一起丢进了那碧湖里,双手垂在身侧,低垂着头,勾唇自嘲一笑道:“我真的很没用,对不对?离开了那座城,抛开了那个身份,我连可以给你……一顿温饱都做不到。”
柳绮琴走过去,自后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包容的轻叹了一声,扬唇淡笑道:“寒儿,回去吧!这里山水虽静美,可它却只留闲云灵鹤,而无法为你这蛟龙……开辟出一处安居之地!”
赫连寒云转过身去,将她紧紧地用抱在了怀里:“对不起!你想要的安乐生活,我恐其一生……都无给你了!”
“安乐?什么是安乐?你的平安与安好,就是我的欢乐与安乐!寒,回去吧!哪怕哪里会让你很疲惫,可你,却始终都是……属于哪里的啊!”柳绮琴依偎在他怀里,双眸中泛着泪花。可她却笑着睁大了眼睛,硬是逼着自己,吸回去了那些会乱了对方心的泪水。
从知道魅影堂的存在后,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池中物。
她更知道,这样坚忍了这么多年的他,更不会只是一个只求一个安身处,却没有丝毫争夺皇位之心的散王。
早知道!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这个男人,一个会变成无情帝王的男人。
赫连寒云双手紧抓着她的肩头,低头与她对视着,眸中含着深情,对她郑重允诺道:“柳儿,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成为一个无情帝王。我赫连寒云此生,哪怕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你柳绮琴。”
柳绮琴明知道,誓言是最虚无的东西!可为了让他安心,她还是笑点了点头,伸手抚上了他的脸,眸光脉脉温情道:“我信我的寒儿,不会是一个无情的帝王。因为寒儿是最温情的人,有颗最温热的心。”
赫连寒云抬手握住了脸上的那只纤手,望着面前笑容清浅,眸光温柔的女子。他心知,世间再无人,能如柳绮琴这般可以如此包容,如此不言悲苦,只在他身后默默支持他了。
“寒儿,无论将来结局是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柳绮琴纤手与他十指交握,笑容温柔似水,眸光坚定的望着他,轻轻地说道。
“不离不弃!”赫连寒云望着那十指交握大小手,笑容温柔,眸含柔情的拉她入怀,二人紧紧相拥。
湖光山色依旧美,在这云柳小筑上空中,盘旋着飞鸟,它们在清脆的歌唱,欢乐的飞舞。
绿柳成荫,碧湖中鱼儿摇曳,偶有蜻蜓落在浮萍之上。
在湖心的木屋前,相拥的一对夫妻,在此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然而,他们当真能说到做到吗?在乱世争位中,他们当真可保,不会伤了彼此吗?
姻缘天定!龙啸九天,凤舞天下!一切的缘与孽,都会在尘世爱恨中,做一个了结!
当柳绮琴他们回到京华城后,歌舒炎光与楚柯已经离开了。只留了一封信,是给柳绮琴亲启的。
当柳绮琴看完那些信内容后,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为什么歌舒炎光会说,如将来出了什么事,乾元国是她唯一的生路?
“怎么了?姑婆留信说什么了?怎么你的脸色……”赫连寒云见她神色不对,便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信。
柳绮琴没等赫连寒云低头看信内容,便伸手夺过那封信,将信撕得粉碎,放进盆架上的铜盆水里,给搓揉成了稀巴烂。她拿了毛巾擦了手,回过身来,坐到桌边,有些恍惚的说了句:“我饿了!”
“那奴婢这就去……把那刚出锅的点心端来。”红袖低头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门。
赫连寒云走过去,自后伸手搭上了她的肩头,低头望着她问道:“姑婆信里说了什么?为什么连我也不能知道?”
“没什么!一些灵巫族的事,与轻悠有关,不宜对外宣扬。”柳绮琴低着头,有些躲避对方眸光的淡淡说道。
“轻悠?那个跟在族长身边的少年?”赫连寒云早看出来此人气度不凡了。看来,族长很可能要将位子,传给这个少年了。
可姑婆信里到底说了什么?真的是和那个轻悠有关联的吗?
他总觉得,身边的女子,有隐瞒着他些什么大事。
在两日后的晚上,皇帝设宴,犒赏三军。
皇宫一处的湖心岛上,摆了百余张桌子,不少有地位的大臣与将领,都来到了这露天的湖心岛中赴宴。
在歌舞正好,人人都举杯对饮,欢笑交谈的时候……
忽然有一个声音,有些不适时的响起,带着丝丝挑衅道:“听闻陵王妃在剿灭青苗族叛贼中,大显神威,一举扫灭青苗族三十万大军,不知可属实?”
柳绮琴坐在赫连寒云身边的椅子上,手里纤指间端着一个雕花金杯。她轻抬水眸,眼角透露丝丝冰冷,唇含淡笑,望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红色的官服,是一品大员吧?
“贾太师,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你在怀疑末将的诚信?意指末将在胡编乱造,信口雌黄?”顾善为人一向正直,最恨别人假公济私,故意找茬生事。这贾德思分明就是记恨贾仁之死,故意找陵王妃的麻烦。
柳绮琴见顾善面红脖子粗,为她开口抱不平,她只是淡淡一笑,开口如个娇弱美人儿般,轻声细语地说道:“多谢顾善将军,不畏强权,出口为本王妃说话。不过……有就是有,无就是无!真假自有众人分辨,不必去强作争辩什么。”
不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