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叶水墨很好奇。
叶念墨不答,或许以后她会知道两人之间的身世问题,但是很显然不是这个时间。
思考中,手又被抓住,叶淼立刻甩手,進浴室清洗。
吃晚饭的时候,索菲亚盯着叶淼已经洗得发白的手指惊呼,“少爷,你这是泡在水里多久了,手指头都成这样了!”
叶淼身子一僵,想起噩梦般的下午,摇摇头,“没什么。”
入夜,丁依依翻了一个身,转向叶念墨,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叶念墨把人抓个现行,“睡不着?”
“恩。”她轻轻点头,“我很痛苦,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忘不了奶奶和爸爸。”
叶念墨坐起,把她揽入怀中,“还是不行吗?待在这里。”
丁依依往他怀里缩了缩,却不说话,如果能够过得了这一关,他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半年。”
叶念墨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艰难,“这半年里,我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念墨,”丁依依柔声说道:“我无法确定。”
他低吼,“那你让我怎么办?”
“抱歉,我知道我自私。”
良久,叶念墨重新把人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告诉我你会回来。”
“当我们彼此之间的伤痕都恢复了以后,我会回来。”丁依依笃定道。
叶念墨不肯离婚,让丁依依自主选择离开一段时间已经是他的极限。
即将离开的那半个月里,两人几乎每天都粘在一起,虽然彼此之间没说什么,但是都知道,可以待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了。
晚上,粉色的小门打开,叶水墨揉着眼睛走出门,朝着另一头最大的房间走去。
房门内传来异常的声音,她仔细一听,隐约可以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妈妈的声音好奇怪,难道是生病了。
她伸手正准备捶门,半路被一只不大的手抓住。
叶淼满头黑线,要不是他还没有睡,又听见门开的声音,这小胖球估计得闯祸。
“妈妈好像生病了。”叶水墨很担心。
叶淼一放开她的手,她就立刻要去敲门,幸亏他严明手快,再次抓住。
“她没有生病。”叶淼压低声音。
叶水墨不信,“没事情妈妈为什么要叫得那么伤心?”
叶淼耳根一紅,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房间走,“总之你先回房。”
“可以去哥哥的房间嘛?”
大房内内不凑巧又传来一声喘息,眼见着叶水墨又要转头,叶淼加快了脚步,拐了一个方向,朝自己房间走去。
天蓝色的房间里,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耳根还紅着,他有些不自在的放手,“我去你房间被子。”
“哥哥,你刚才牵我的手,没有去洗手了哦。”叶水墨掌心搓着,做出洗手的动作。
叶淼一愣,拉着叶水墨的时候,确实没有感觉到恶心,看着他跑到自己床上,似乎也只是讨厌,而不是厌恶。
所以,他这是被她锲而不舍的捣乱精神给征服了洁癖吗?
丁依依决定离开的时候,除了和叶念墨待在一起,剩下的时间都给了叶水墨。
不是她不带叶水墨走,只是她知道,叶水墨不属于自己,她属于叶家,也只有在叶家,才能保护这个孩子无忧无虑。
哄睡叶水墨,她起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叶念墨。
两人相望,都在对方眼里看见莫名的情绪。叶念墨走向她,“不愿意告诉我你想去哪里?”
她摇头,“如果我三年内没有回来,”她顿了顿,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你就签名吧。”
叶念墨看也不看,拿过纸就撕开,“真到了那时候再说。”
两人无话,丁依依轻声说:“我想再去看看奶奶和爸爸。”
墓地,两人的鞋底还踩着刚从付凤仪陵园回来的泥土,丁大成的墓碑还很新,棱角不平。
夜色深层,草丛里一闪一闪的绿色荧光在低空中飞过。
“这里居然有萤火虫。”丁依依伸出手心,一抹绿色的亮光停在她掌心。
叶念墨站在她身边,随手一捞就捞了一只,将拳头放开,那一抹绿便摇摇晃晃的飞往远方,他忽然轻笑,“天底下或许没有哪一对夫妻会像我们一样如此和平的分手,还能一起看萤火虫。”
“是啊。”丁依依浅笑,“是没有呢,所以说,能够走到尽头的夫妻都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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